天色愈发昏暗,宫兰徵在医馆里忙了一整个下午。就在她整理最后一点药材时,宫远徵推门而入,神情略显焦急。
宫远徵:还没忙完吗?
宫兰徵:哥哥,马上就收拾好了。
宫兰徵: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啊?
宫远徵靠在门边,语气淡然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宫远徵:你这么晚不回去,我能不担心吗?
宫兰徵低头笑了笑,正要开口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迅速噤声,拉了拉宫远徵的袖子。
宫兰徵:哥哥,这么晚了,会是谁在外面?
宫远徵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两人对视一眼,轻轻推开医馆的门走了出去。只见前方一个提着灯笼的女孩站在那里,身影单薄。他们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那女孩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猛地转过身来。宫远徵反应极快,手中短刀已经抵到了她的面前。女孩被吓得一哆嗦,“啪嗒”一声,灯笼掉在地上,火光微弱地照亮了四周。
宫远徵:别动!
宫兰徵:你是谁?
女孩缓缓抬起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上官浅:我叫上官浅……是新娘。
宫远徵眉头微皱,语气冷了几分。
宫远徵:新娘?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上官浅低头抿了抿唇,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
上官浅:我知道,可是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只给了我一块白玉令牌。我想找他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方子可以调理一下。
宫远徵:所以,你这么努力,就是想被执刃大人选中?
上官浅沉默片刻,声音低了下来。
上官浅:之前想,但现在不想了。
宫远徵:既然如此,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上官浅:因为湿气郁结会影响生育,而且……(她顿了顿,忽然抬起头直视二人)你们应该就是宫远徵少爷和宫兰徵小姐吧?现在的执刃——宫子羽,在我眼里根本不配。最有资格成为执刃的人是宫二先生,宫尚角。
宫远徵听到这个名字,握刀的手微微松了一些。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宫尚角:你很了解我吗?
宫尚角缓步走出,目光落在上官浅身上,带着探究的意味。气氛一时凝滞,三人互相对视,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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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女客院落后,上官浅刚推开门,便看到宫子羽、掌事嬷嬷和金繁三人坐在屋内等候。她愣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将灯笼递给侍女后走上前去。
宫子羽:上官姑娘。
上官浅:执刃大人。
宫子羽的目光锐利如刀,上下打量着她。
宫子羽:上官姑娘这是去了何处?
上官浅:前往医馆。
宫子羽:医馆?姑娘身体不适吗?
上官浅垂眸,语气平静却透着几分借口的意味。
上官浅:前日为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湿气郁结,因此只拿到了白玉令牌。我去找他,是想求个方子,或许能拿到金色令牌,被执刃大人选中,成为新娘。
宫子羽闻言,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看向云为衫的方向。他稍稍收敛情绪,继续问道。
宫子羽:宫门内地形复杂,你是怎么找到医馆的?而且,自从父兄遇害后,宫门戒备森严,你竟能随意出入?
上官浅早有准备,声音平稳无波。
上官浅:地形确实复杂,把我都绕晕了。幸好遇到了一位去医馆取药的姑娘,我跟着她才找到了地方。回来的路上更是折腾许久,天都黑了。
她说完,直接跪下行礼。
上官浅:小女子不知宫门规矩,若有逾矩之处,还请执刃大人责罚。
宫子羽轻哼一声,摆了摆手。
宫子羽:不必责罚,不知者无罪,以后多注意便是。不懂的规矩可以问傅嬷嬷。
一旁的金繁低声嘟囔了一句。
随机人物:这么轻松就过关了?
上官浅没有理会,只是再度行礼。
上官浅:多谢执刃大人宽宏大量。
宫子羽挥了挥手,似乎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宫子羽:不过,我有一事想问问上官姑娘。昨夜姜姑娘和云姑娘脸上突发红疹,姜姑娘更是昏迷不醒。云姑娘告诉我,她们都喝了你从家乡带来的酱花茶。所以,我想问问上官姑娘……
上官浅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依旧恭敬。
上官浅:执刃大人是否想问我,这酱花茶是如何带进宫门的?
宫子羽:聪明。这茶是如何带进来的?
上官浅:酱花茶是随嫁妆一起送来的,经过彻底检查后才送回房间。执刃大人若不放心,可以去询问负责检查嫁妆的人。而且,这茶我也喝过,并无不妥。
宫子羽点了点头,语气稍缓。
宫子羽:是的,这一点云姑娘已经替你作证了。
上官浅微微侧目,看向云为衫。
上官浅:多谢云姑娘。
云为衫微微颔首,淡淡说道。
宫子羽:云姑娘要感谢你,是因为她用了你家的祖传药膏,红疹才迅速消退了。但需要注意的是,茶叶作为嫁妆可以通过检查进入宫门,而药物和武器则绝对不允许。药膏属于严格管控的药物,上官姑娘又是如何带进来的?
上官浅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依旧清晰。
上官浅:贴身……贴身带进来的。
宫子羽眯起眼睛,语气陡然严肃。
宫子羽:那一会儿,麻烦上官姑娘把剩下的药膏交给侍卫,让他们带回医馆研究。若真是无害良药,倒也无妨,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再犯。若是药膏有问题,我自会再来找你。
此时,金繁小声提醒宫子羽。
掌事婆婆:即便是无害的良药,也是宫门大忌,不可轻视。
宫子羽却不以为然。
宫子羽:我说无妨就无妨!
掌事婆婆:小祖宗!
上官浅再度行礼,语气诚恳。
上官浅:多谢执刃大人宽宏大量。
待众人散去,上官浅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久后,云为衫悄然来访,关紧门窗后开口。
云为衫:你今天当真去了医馆?
上官浅:对。
云为衫:真的只是为了找大夫?
上官浅冷笑一声,眼神略带狡黠。
上官浅:体寒气郁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我和你一样,在无锋的时候就已经吃药调理了好几个月,身体早就没问题了。我去医馆,其实是想找宫远徵,没想到碰巧遇到了宫尚角。
云为衫若有所思。
云为衫:原来你的目标是宫尚角。
上官浅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上官浅:你还挺聪明。宫家子弟中最难对付的就是宫尚角。
云为衫:宫门里每个人都难对付。
上官浅:是吗?可我看宫子羽看你的眼神,可不像只是普通的关注啊。你是不是有把握了?
云为衫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语气玩味。
云为衫:应该有吧。
云为衫:你呢?
上官浅:我也有。特别是今天见到了宫尚角之后,我觉得更有把握了。
上官浅一边说一边摸着手中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笃定。
上官浅:宫尚角看到这玉佩时虽然没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一定起了好奇心。而好奇心,就是最大的诱饵。他不会轻易让我离开的。
云为衫:这玉佩有什么来历?
上官浅没有回答,转而换了个话题。
上官浅:对了,下次你如果有什么行动,记得提前告诉我。否则像今天这样,我不知该如何配合你。
云为衫闻言,冷冷一笑。
云为衫:配合?告诉宫子羽你身上有药膏让他来查你,这也叫配合?
上官浅:在宫门众人眼里,你觉得我们俩的关系是亲密无间更好,还是彼此敌对、恨不得将对方杀之而后快更好?
上官浅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上官浅:敌人的敌人……
云为衫:就是盟友。
上官浅:可你在刀尖上舔血啊。
云为衫: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不是吗?我的目标是宫子羽,你的目标是宫尚角。要想赢得他们的信任,首先必须认同他们的敌人,与他们站在一起。宫尚角一直是呼声最高的执刃继承人,而且他对宫子羽的身份血脉存疑。所以,他们二人注定水火不容。如果宫子羽选中了我,而宫尚角留下了你……
上官浅:宫子羽必定不会放过任何线索,他会严查我。同样,宫尚角也不会放过你。
云为衫:所以,我们必须假装水火不容,斗得越狠,他们才会越信任我们。
上官浅:那就斗吧,姐姐,手下留情啊。
云为衫:我们之间,真的有“情”这种东西吗?
云为衫饮尽杯中的茶,将茶杯倒扣在桌上,起身离去。上官浅看着那倒扣的杯子,手中的茶杯也顿了顿。
就在云为衫开门离开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上官浅的声音。
上官浅:云为衫,如果最后我们都同时被选中,那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
云为衫停了停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屋内重新归于寂静,上官浅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目光落在云为衫留下的茶杯上,久久未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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