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下的意外》

操场像被扔进了火炉，阳光把地面烤得发白，连蝉鸣都透着股有气无力的黏糊。许文宁站在队伍里，手悄悄攥着衣角，小腹的坠痛一阵紧过一阵。今天生理期突然造访，暖宝宝在高温里早没了作用，额头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滑，眼前的人群开始发虚，像隔着层起雾的玻璃。

体育老师喊完“自由活动”，张明浩抱着篮球冲过来，球衣后背洇着深色的汗渍：“许文宁，等会儿组队缺个人！”

许文宁刚张开嘴，还没发出声音，太阳穴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眼前瞬间黑了大半。她踉跄着往旁边歪，胳膊被人一把抓住。

慕嗞烨：（手指扣着她的胳膊，力道不轻）：“站不住了？”

许文宁：(晃了晃头，想撑着站直，腿却软得像棉花)：“有点……晕。”

慕嗞烨：（眉头拧起来）：“是不是不舒服？早知道该跟老师请假的。”

她刚想摇头说没事，胃里突然一阵翻搅，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周围“嗡”地围拢来半圈人，有人举着手机拍照，有人在小声议论。张明浩挤到最前面，看着许文宁煞白的脸：“她咋了？要不要叫老林？”

慕嗞烨没应声，打横抱起许文宁就往医务室走。她的头靠在他肩上，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还有他快步走时胸腔的震动。校服裤的裤脚扫过他的膝盖，像只慌乱的蝶。

医务室的空调“嗡嗡”转着，慕嗞烨把许文宁放在床上，转身倒了杯温水。许文宁缓过些劲，看着他递过来的水杯，手指碰到杯壁的凉意，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

许文宁：许文宁（声音发飘）：谢谢你。

慕嗞烨：（拧开瓶盖递过去）：“先喝水。校医说你是中暑加生理期虚弱，躺会儿就好。”

许文宁小口抿着水，温水滑过喉咙，才觉得晕乎劲儿退了些。她看着慕嗞烨站在窗边，后背的校服被汗洇出一块深色，头发也湿了几缕，贴在额角。

许文宁：你也坐会儿吧，跑这么快。

慕嗞烨：（转身时手里多了条毛巾）：没事。他走到床边，把毛巾轻轻按在她额头上，还晕吗？

许文宁摇摇头，脸颊被毛巾的凉意激得发麻，心里却暖烘烘的。窗外传来操场的喧闹声，还有张明浩喊人打球的大嗓门，她忽然想起刚才被抱过来时，周围同学的起哄声，脸一下烧起来。

许文宁：（扯了扯毛巾挡着脸）：“刚才……谢谢你啊

慕嗞烨：（嘴角动了动）：又谢？再说谢我可要收报酬了。

许文宁：愣了愣，从毛巾缝里看他：啊？什么报酬？

慕嗞烨：（指了指她放在床边的数学练习册）：上次那道函数题，你不是说不会吗？回头给我讲讲你的思路。

隔壁体育委员：噗嗤笑了，刚想说：明明是我不会，就见张明浩拎着袋红糖姜茶站在门口，探头进来：许文宁，好点没？我刚去超市买的。

慕嗞烨：许文宁还没应声，慕嗞烨已经走过去，接过袋子放在桌上：“谢了，她刚喝过水，等会儿再喝这个。”

隔壁体育委员：看了看慕嗞烨，又看了看床上的许文宁，挠挠头：行，有事叫我，我先回去了。

他一走，医务室里又安静下来。许文宁看着桌上的红糖姜茶，又看看慕嗞烨，忽然觉得这空调风好像太凉了，鼻尖有点酸。

许文宁：其实……你不用总帮我说话的。

慕嗞烨：（靠在墙上，看着她）：那让你顶着大太阳去打球？

许文宁：被问住了，低头抠着床单：我本来也不会去的。

“嗯。”慕嗞烨应了一声，没再说话。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一道道竖线，他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像被晒软的糖，温温的。

许文宁：过了会儿，许文宁觉得力气回得差不多了，撑着坐起来：“我能回去了，不然老林该找了。”

慕嗞烨：（伸手扶她）：慢点，我扶你。

他的手很稳，掌心带着薄汗，却比暖宝宝还让人安心。两人慢慢往教学楼走，阳光把影子拉得老长，许文宁的影子总蹭到慕嗞烨的影子上，像只黏人的小猫

许文宁：快到教室时，许文宁停下脚步：我自己进去就行，你也赶紧回吧。

慕嗞烨：（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含着吧，薄荷的，能醒神。

许文宁接过糖，是她常吃的那种柠檬味，糖纸在阳光下闪闪的。她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凉意从舌尖窜到太阳穴，整个人都清爽了。

许文宁：（含着糖说话有点含糊）：谢……这次不说谢了，回头给你讲题。

慕嗞烨：笑了笑，眼角的光比太阳还亮：“好，我等着。”

许文宁转身进教室时，听见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有事叫我，别硬撑。”她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把嘴里的糖咬得更碎了些，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漫到心里。

教室里，同桌凑过来撞撞她的胳膊：“可以啊你，慕嗞烨抱着你过来的时候，全班都看见了！”许文宁没说话，只是把那颗糖纸抚平，夹进了数学练习册里，正好夹在那道函数题的页脚。

窗外的阳光还在烤着操场，但许文宁觉得，刚才那阵眩晕带来的慌乱，好像都被那阵皂角香、那块毛巾、那颗糖，轻轻抚平了。她低头看着练习册上的函数题，忽然有点期待，下次给慕嗞烨“讲题”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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