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凤鸣九霄

墨无渊的目光如附骨之疽钉在人群末尾，温如霜的血液几乎凝固。噬心蛊在她心口疯狂翻涌，每一次跳动都像被烙铁灼烧。

“低头。”玄霄的传音在脑海中炸响。

她立刻垂首，强忍剧痛收敛气息。玄霄的指尖在她后背轻点，一缕金芒悄无声息地渗入，暂时压制住蛊虫的躁动。

“奇怪。”墨无渊忽然轻笑，视线移开，“看来是本座感应错了。”

跪伏的弟子们战战兢兢，无人敢抬头。

温如霜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却听玄霄继续传音：“他在试探。噬心蛊之间有共鸣，他一定察觉到了异常，但无法确定具体是谁。”

“那现在……”

“按原计划。”玄霄的声音冷静至极，“先混入弟子中，今夜我去探黑塔。”

——三座诡异的黑塔，必与魔龙族有关。

集会结束后，新弟子被分配到偏殿居住。温如霜和玄霄各自领了身份玉牌，却被一名紫衣女修拦住：“你们两个，随我去药庐。”

玄霄眯眼：“为何？”

“宫主有令，所有新入弟子需服用‘净灵丹’。”女修面无表情，“防止奸细混入。”

温如霜心头一跳——净灵丹恐怕是检测凤凰血脉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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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庐内，丹炉沸腾着紫黑色药液，气味刺鼻。

“伸手。”紫衣女修取出两枚猩红丹丸。

温如霜与玄霄对视一眼，同时接过。在女修紧盯下，她假意将丹药送入口中，实则用《九转涅槃经》的控火术，在掌心悄无声息地将丹药焚成灰烬。

玄霄更直接——丹药入喉的瞬间，被他体内纯血凤凰的真火炼化。

“可以了。”女修满意点头，“你们……”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急促钟声！

“敌袭！葬凤渊结界破了！”

紫衣女修脸色大变，匆匆离去。

“葬凤渊？”温如霜低声问。

玄霄眸光一沉：“天凤宫禁地，关押叛徒和……纯血凤凰残魂的地方。”

温如霜瞬间反应过来：“调虎离山？”

“不，是有人故意制造混乱。”玄霄冷笑，“看来除了我们，还有人对墨无渊不满。”

趁着药庐无人，温如霜迅速探查四周，在药柜暗格中发现一册名簿——《噬心录》！翻开第一页，她呼吸骤停：

【白璃，叛逃弟子，噬心蛊已逆转，下落不明。其女温如霜，赤羽血脉，必杀。】

母亲的名字！

“玄霄，你看——”

她刚抬头，却见玄霄猛地捂住心口，一缕金血从唇角溢出！

“锁魂链……在抽取我的力量。”他单膝跪地，眉心血纹浮现，“墨无渊在主动催动禁制……他发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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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天凤宫突然震动，九根赤金锁链从虚空显现，哗啦作响！

“叛徒玄霄，你以为换了副皮囊，本座就认不出你？”墨无渊的声音响彻云霄。

殿外传来弟子们的惊呼：“快看主殿！”

温如霜冲出门，只见主殿上空，墨无渊凌空而立，手中握着一截金光流转的锁链虚影。而锁链的另一端——

竟缠绕在玄霄脖脚腕上！

“躲好。”玄霄一把推开她，周身伪装尽碎。赤金战袍猎猎作响，焚天枪凭空入手，枪尖直指墨无渊：“三百年了，叔叔还是这般……阴魂不散。”

墨无渊大笑：“当年没吞了你的血脉，是本座最大的遗憾！”

两道身影轰然相撞！纯金与黑红的灵力对轰，炸开的余波掀翻半个广场。弟子们四散奔逃，温如霜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定在原地——

“抓到你了，小凤凰。”紫衣女修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五指成爪扣住她咽喉，“宫主要你的血，可没说要活的！”

生死关头，温如霜体内赤羽彻底爆发！

“滚！”

烈焰从她每身上喷涌而出，紫衣女修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焚成灰烬。温如霜背后双翼完全展开，眉心翎羽金芒大盛，筑基中期的气息节节攀升——

“噬心蛊，逆转！”

她咬牙催动母亲留下的秘术，心口剧痛化作滔天怒火。远处墨无渊突然身形一滞，右眼的漆黑魔龙瞳竟流下一行血泪！

“白璃的贱种——！”他暴怒咆哮。

玄霄抓住这瞬息破绽，焚天枪如流星贯日，一击穿透墨无渊胸膛！

“这一枪，替葬凤渊的三百英魂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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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无渊坠入主殿废墟，玄霄却未追击，反而闪身至温如霜身旁：“走！”

他揽住她的腰，双翼一展冲向三座黑塔。身后，墨无渊的怒吼伴随着地动山摇：“启动祭坛！召唤魔龙卫！”

“黑塔里有什么？”温如霜在风中大喊。

“你的答案！”

玄霄挥枪劈开第一座黑塔大门。塔内景象让温如霜血液冻结——

数百具凤凰骸骨悬浮在半空，每具骸骨心口都钉着一枚黑鳞，正是魔龙族的逆鳞！而中央水晶棺中，静静躺着一具女子尸身。

白衣如雪，面容安详。

“母亲……？”温如霜踉跄上前。

“是幻象。”玄霄一把拉住她，“墨无渊用这些骸骨喂养魔龙，你母亲不在这里。”

他枪尖挑开水晶棺，棺中“尸体”化作黑雾消散，露出底部刻着的血字：

【涅槃池在地脉，噬心为钥】

“果然……”玄霄冷笑，“墨无渊把真正的涅槃池藏起来了。”

突然，整座黑塔开始崩塌！玄霄护着温如霜冲出，却见第二、第三座黑塔同时炸裂，三条魔龙虚影腾空而起！

“来不及了。”玄霄将她推向南方，“去地脉入口，我拖住它们！”

“你一个人怎么——”

“小凤凰。”他回头看她，金瞳炽烈如初升朝阳，“相信我。”

焚天枪嗡鸣，玄霄背后展开前所未有的巨大金翼，纯血凤凰的威压席卷天地！

“三百年旧账，该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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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霜咬牙转身，赤羽全速飞向地脉入口。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玄霄的金芒与魔龙的黑雾绞作一团。

“坚持住……”她擦去眼角不知是血还是泪的湿热，按照《噬心录》中的记载找到火山裂隙。

跃入岩浆的瞬间，噬心蛊在她心口剧烈收缩，竟化作一枚赤红钥匙，开启了一道隐藏通道！

地底豁然开朗——

一座巨大的金色池子静静躺在熔岩中心，池水如液态阳光流转。这才是真正的涅槃池！

池边石碑刻着：

【以噬心为引，焚血脉为灯，可照轮回之路】

温如霜毫不犹豫划破手腕，让鲜血滴入池中：“以我赤羽之名，启涅槃真火！”

池水沸腾，一道金光冲入她眉心。恍惚间，她看到母亲白璃的虚影微笑伸手：

“霜儿，涅槃之后……去救那只傻凤凰吧。”

池水彻底淹没她的那一刻，温如霜听到了玄霄的嘶吼，也听到了自己血脉中传来的——

凤鸣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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