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家祠

祠堂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萧然站在门槛外，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短匕。他望着屋内摇曳的烛火，眼神平静得不像个闯入者。

萧衍在他身后三步远的位置停住。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但站姿透露出一丝紧绷。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瞬，像是在无声地交换某种默契。

萧然：进去吧。(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萧衍没说话，抬脚迈了进去。

祠堂内的空气又冷又潮，混着香灰和陈年木头的味道。正厅中央的供桌上摆着几盏长明灯，火苗在风中颤动，映得墙上的画像忽明忽暗。

老人坐在主位上，穿着一袭深色长袍，手杖搁在腿边。他看见两人进来，脸上没有意外，反倒像是等了很久。

老者1：来了。(声音沙哑却平稳)

萧然扫了一眼四周，脚步轻缓地走到一侧的香炉旁。他伸手碰了碰炉口的灰烬，指尖沾了点余温。

萧然：还热。看来您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老者1：(看着他，眼神里藏着几分复杂)有些事，总要有人揭开。

萧衍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落在墙上最中央的一幅画像上。那是他祖父的遗像，画工精细，连眼角的皱纹都清晰可见。

萧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开口，声音低沉)

老者1：(缓缓抬头)告诉你什么？

萧衍：神之分裂的真相。(走近两步)还有你参与其中的事。

老者1：(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萧然：不敢？(笑了，声音不大)还是不愿？

老者1：(没理萧然，转而看向萧衍)你从小就不爱哭，也不爱笑。我曾以为，这样很好。直到你戴上那个面具……我才明白，我们错了。

萧然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香炉边沿，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萧衍：错的是你们的决定。不是结果。

老者1：(终于将视线转向萧然)你知道多少？

萧然：足够让我来这里。(答得干脆，从怀里取出一块碎玉)墨无尘的遗物，上面有你留下的神纹印记。

老人脸色微变。

萧衍的目光也落在那块碎玉上，眼神晦暗不明。

萧然：所以，你到底是弑神者，还是守护者？

老者1：(闭了闭眼)都是。

祠堂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灯火忽闪。萧然的影子在墙上晃了一下，像只蛰伏的兽。

萧衍：说清楚。(声音带着一丝克制的怒意)别再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搪塞我。

老者1：(睁开眼，目光变得锐利)如果你真想知道，就先看看你自己。

萧衍：(皱眉)你想表达什么？

老者1：你的神格正在失控。(缓缓站起身)你以为是面具的问题？不，是你体内的‘魄’在抗拒‘魂’的存在。

萧然闻言，眼神微动，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萧衍：你是说……(声音一沉)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老者1：是人为。(直视他)也是命运。

萧然：(忽然笑了)听起来像是推脱责任的说法。

老者1：(没理会萧然，继续对萧衍说)你父亲当年亲手封印了至高神的力量，将神之‘魂’与‘魄’分离。他以为这样做能避免力量失控，但他低估了‘他们’的野心。

萧衍：他们是谁？

老者1：一群被至高神抛弃的旧神。(顿了顿)他们联合起来，杀了神，却无法驾驭神的力量。于是他们找到了你父亲——一个拥有神血的人类。

萧然不禁翻白眼，这个也在讲假话。

老者1：你父亲答应了。但他做了一个交易：将神之‘魄’封入你体内，让‘魂’流落人间。他希望有一天，你能掌控这股力量，而不是被它吞噬。

萧然心想：我听你继续胡说。

萧衍：然后呢？你们这群人，最后却背叛了自己立下的誓言。

老者没否认。

老者1：因为‘他们’并没有真正死去。他们在暗处等待时机，试图夺回神格碎片。你父亲意识到事情不对时，已经晚了。

萧然：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冷笑)然后让你也保持沉默？

老者1：不是沉默。(终于露出一丝疲惫)是在等你们找到真相。

萧衍站在原地，面具下传来一声轻响，像是牙齿咬合的声音。

萧衍：所以你七年前才让我戴上痛苦面具？(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为了控制我？

老者1：是为了保护你。(语气坚定)面具能帮你压制神格的反噬，但你终究会面临选择。

萧然：什么选择？

老者1：你是要成为新的至高神，还是……毁灭这股力量。

祠堂内再次陷入沉默。

萧衍忽然抬手，一道金光从掌心升起。他盯着自己的手掌，眼神复杂。

萧衍：你说得对。我确实开始失控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头，目光直逼老人。

萧衍：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老者1：(没躲开他的视线)我想阻止你。

萧然：呵。(轻笑一声)现在才想阻止？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老者1：不晚。(缓缓举起手杖)只要你们还没走到最后一步，就还有机会。

萧然：机会？(嗤笑)你是想让我们乖乖听话，继续当你们的棋子？

老者1：我不是这个意思。(摇头)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看清真相。

萧然OS：我只是希望你认清现实。

萧然：真相？(逼近一步)真相就是你们这群老东西，为了自己的利益，毁了我们的一生！

老者1：(眼神一凝)你比谁都清楚，这不是全部的真相。

萧然在心里补上:因为这是“假象”

萧然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

萧衍站在一旁，身体微微颤抖。面具下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定，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压得沉闷。

萧衍：够了。(忽然开口，声音嘶哑)我不想再听这些虚伪的解释。

他抬起手，掌心的金光暴涨，几乎照亮整个祠堂。

萧衍：告诉我。你们想让我变成什么？

老者1：(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我们只是……想让你活下去。

萧然：活下去？(冷笑)是活着当个傀儡吗？

话音刚落，老人忽然出手。

一道金光直射而出，目标正是萧衍的心口！

萧然反应极快，身形一闪挡在萧衍身前。他抬手迎击，两股力量碰撞，祠堂内的烛火瞬间熄灭。

黑暗中，只有萧衍面具上的裂痕在发光。

萧然：萧衍你小心着点！(手中短匕已然出鞘)

萧衍没有回答。老人再次出手。这次的目标，是萧然的脖颈！

萧然侧身避过，匕首划破对方的衣袖。他借着这点空隙，迅速贴近老人，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萧然：你想干嘛？(低声质问)

老者1：(喘着气，眼神却依旧冷静)我必须阻止你们。

萧然：阻止什么？(咬牙)阻止我们揭开真相？

老者1：阻止你们走向毁灭。(声音带着一丝痛楚)你们不明白，一旦神格完全融合……后果不堪设想。

萧然OS：你又不是墨无尘那个盲目崇神派……说这话也不心虚。

萧然：那就让我试试看。(冷笑，一只手迅速探向老人的颈间)

他扯下一条玉坠，入手冰凉。翻转一看，背面刻着三个字——

墨无尘。

萧然：这是……(愣了一下)

老者1：别碰那玉坠！(惊呼)

但已经晚了。

玉坠在萧然手中泛起微光，一道模糊的影像浮现出来。那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声音断断续续——

墨无尘：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话……说明我已经死了……

是墨无尘。

萧然OS：我们都知道你已经‘死'了，别老在留影石说这话好吗？OK？

萧衍：小心！(忽然大喝)

老人趁机挣脱，一掌拍向萧然胸口。萧然来不及躲闪，被震退数步，嘴角溢出血丝。

萧然：你到底是谁的人？(抹去嘴角的血，盯着老人)你和墨无尘……有什么关系？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萧衍。后者因强行压制神力，已经跪倒在地，面具裂成两半，一半掉到了地上，瞬间消散。

老者1：算了。现在不是时候。

老者不再进攻。

萧然：现在永远都不会是时候。(冷笑，转身扶起萧衍)我们走。

萧衍靠在他肩上，呼吸沉重。面具碎裂后，他的脸苍白如纸，额角渗出汗珠。

萧衍：你……知道些什么？(虚弱地问)

萧然看了眼手中的玉坠，没说话，只是将他扶稳。

萧然：我会告诉你的，别急宝贝~

萧衍：呕！老子不听了。

老人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祠堂的烛火重新燃起，照亮了墙上的最后一幅画像——那是他年轻时的模样，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愿此世不再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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