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余莺儿 乾清宫密谈

处理完德妃后，康熙立刻宣召胤禛入宫。胤禛接到旨意后，心中明了，自己的筹划就快完成了，很快自己就可以与娮娮长相厮守了。但是念及一切还未尘埃落定，不得不强装出一副忧虑和惶恐的模样，匆匆赶往乾清宫。

一路上，他在脑海中不断演练即将到来的场景，不断的在心中打磨待会儿应对康熙的腹稿。

“儿臣叩见皇阿玛，皇阿玛吉祥。”这两日特地熬了大夜而一脸憔悴的胤禛走进乾清宫，语气低沉却又不失恭敬的行礼问安。

康熙看见胤禛如此模样，心中一叹，眼神中的天子威严渐渐褪去，抬手挥退了殿内伺候的奴才。唉，虽然查明老四确实是偶然发现，甚至还动过帮乌雅氏隐瞒下去的念头，可是皇家颜面不能有失，这次只能委屈老四了。

想到这里，康熙的慈父之心大涨，亲自起身扶起胤禛，安抚性的拍了拍胤禛的手背，“老四啊，是皇阿玛对不起你，皇阿玛平日里对你的关心少了些，这才……这才让你到了如今年岁，膝下却只有小猫两三只。”

胤禛心中一凛，不待康熙说完，忙惶恐道：“皇阿玛何出此言，皇阿玛日理万机，是儿子没能管好府中内眷，又太信任福晋，这才导致今日之祸……儿子日后定当严加管教，是儿子让皇阿玛忧心了，儿子有愧于皇阿玛的教导。”

胤禛顿了顿，小心试探道：“只是额娘她……”

康熙听胤禛说与自己无关，心中原本觉得他管教无方的那一丝不满，也悄然散去，只觉得自己的儿子能有什么错呢，都是那两个狠毒的女人，不知感恩、心肠歹毒，又惯会装模作样，这才蒙蔽了老四。

转念一想，老四都在朝中历练这么多年了，但遇到这样的事儿还是会想到来找皇父处置，既说明了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威严与能干，也说明了自己还没老，儿子还需要自己，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满意。

再一想到，即使乌雅氏不慈，但是胤禛的还是如此关心和担忧她，孝心无价啊，还是表妹教养得当，那乌雅氏果真不愧是个奴才秧子出身，眼界就是窄小。随即又想到查出来的这些年乌雅氏对老四的态度，不由得再次感叹，老四这些年受苦了。

康熙沉默良久，伸手拍了拍胤禛的肩，将自己的惩戒避重就轻的简单一说，然后叹息道：“唉，老四啊，你额娘是个糊涂的，看在你们兄妹三人的份儿上，朕已经很宽容了，你额娘那儿，就到此为止吧。”

胤禛连忙跪下恳求道：“皇阿玛，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额娘，即使……即使额娘她……儿子只求皇阿玛能准许儿子每月探望几次，给额娘送些东西……额娘如今本该是享清福的时候，却因为儿子……儿子心中有愧啊……”说完，眼眶发红的磕了几个响头。

康熙看在眼中，心中微微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许，心中关于胤禛状告生母的最后那一丝不满，也因为胤禛此时的真情流露和求情而消散了。

在胤禛的再三恳求后，康熙才勉强松了一丝口子，只允许胤禛每月月初月中派人送两次东西入永和宫，但是不允许他们兄妹三人前去探望。只模棱两可道：“等你额娘反省好了，朕自会放她出来的，但是在那之前，你们绝对不能私下偷偷接触，一旦被朕发现，那你们这东西也不必送了。至于十四和温宪那边，朕会派人去说的，你就当什么都不清楚。”

胤禛见求情无果，只好“勉强”答应。

康熙再次亲自扶起胤禛，见胤禛坐好后，这才踱步回到龙椅上。

“老四啊，朕知道你平日勤勉，忙于政务，这也不能全怪你。但这后院之事，你也不能完全不管。至于你府中那个乌拉那拉氏，待会儿朕会派梁九功秘密和你一起回去。但是只一点，为了皇家颜面，你那好福晋对外只能生病静养，所以这府中事物，你还得再择一人管家。”

胤禛起身拱手行礼，看似诚恳又为难，实则在暗戳戳上眼药，毕竟自己可不知道梁九功手中的旨意到底写的是什么。

“儿子明白，儿子让皇阿玛操心了。只是……这不瞒皇阿玛您说，儿子府中那两位侧福晋，实在不是管家的料子……儿子想着，不若先交给佟嬷嬷管着吧，她是皇额娘还在世时赐给儿子的奶嬷嬷，这些年也一直尽心尽力……日后……日后等福晋反省好了，再慢慢交回给她。”

康熙闻言，皱了皱眉，饱含深意道：“不妥！你那好福晋自有她的安排，毕竟生病嘛，身子反反复复是正常的，这期间若是奴才照顾不当，自然也有一不小心的时候。”

康熙垂眸沉思，心中将此前调查出来的胤禛府上的情况快速过了一遍，眉头紧锁，那两个侧福晋都是汉人，勉强分庭抗礼管管府中事物还行，府外一直让侧福晋去打理交际也不是个事儿，这岂不是成了皇家带头宠妾灭妻，还是得要有个能主事儿、拿得出手的才行啊……

想到这里，康熙心中便有了主意，满族这侧室在以前可没有什么大小之分，汉人中不是也有平妻一说吗？只是这后入府的侧福晋要想压住如今老四府上的那两个，这身份和面子都得抬一抬才行。

将心中的想法反复思量了几遍，康熙觉得自己这主意是再好不过的了，老四毕竟也受了委屈，比规制上多一位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反正他是这大清的皇帝，他说了算。

两柱香后，乾清宫内终于响起了康熙的声音，“朕琢磨了一下，佟嬷嬷也可以先管着，你若是想先交予你那两个侧福晋暂时打理也行，但是要注意平衡二字。但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正好如今临近大选，朕会再为你择一贤良淑德的贵女，到时候加赐封号，其地位实际等同嫡福晋，待她入府后，一切事物就交予她打理，只是这人选朕还要再琢磨琢磨。”

胤禛心中大喜，自己和娮娮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了，但是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连忙跪地推辞道：“皇阿玛，这……这不合规矩，儿子……”

“好了，不必多言。不过多一位正经上玉蝶的福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本身你就已经受了委屈，那乌拉那拉氏又是侧福晋扶正，当初要不是看在你年纪轻轻就丧妻和万般恳求的份儿上，朕怎么会同意？！她倒是一点儿也不知感恩！罢了，过去的事儿不提了，如今就当是皇阿玛给你拨乱反正了。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儿子……儿子实在是……儿子叩谢皇阿玛隆恩，儿子如今都这么大了还让皇阿玛操心，是儿子的不是。”胤禛当即感激涕零的叩首谢恩，实则是因为自己的喜悦已经要掩盖不住了，正好趁谢恩的时机掩盖一二，这才不至于让康熙看见他眼中即将溢出来的喜悦。

过了片刻，梁九功便秘密陪同胤禛出宫，前往雍亲王王府宣告康熙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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