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余莺儿 选秀进行时（一）（修）

余莺儿的千秋之后，很快便迎来了选秀之日。

雍正二年暮春，紫禁城神武门的铜钉在熹微晨光中冷光熠熠。选秀女眷们的软轿悠悠碾过青石板路，车帘缝隙逸出的胭脂香，与宫墙根下青苔散发的气息相互交融，在潮湿的空气中氤氲出浓稠馥郁的味道。

余莺儿慵懒地斜倚在养心殿西暖阁的湘妃榻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鎏金护甲，眼神透过雕花窗棂，落在窗外那盏被微风轻轻晃动的宫灯上。​

胤禛身着玄色常服，外披明黄大氅，龙纹皂靴跨过门槛时，带起一阵劲风，案几上的选秀名册被骤然掀起一角。余莺儿身姿轻盈地起身，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轻颤动，恰似灵动的流萤：“阿禛今日下朝倒是挺早。”​

胤禛抬手，温柔地扶住她的腰肢，目光缓缓扫过案几上的选秀名册，嘴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道：“这还不是多亏了前朝那帮老臣，害怕多耽搁一会儿，我就有理由不去参与殿选了。”

他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耳垂，带着若有若无的温热，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娮娮今儿怎么也起得这么早？让她们等着就是了，本来就是为了走个过场，大部分都递了折子的，剩下的里面，除了蒙古的博尔济吉特氏必须入宫，其他的你挑看着顺眼的，让她们进宫陪你玩儿。”​

余莺儿白了胤禛一眼，莲步轻移，转身将沏好的碧螺春稳稳捧到他面前，眉眼间尽是无语，“你这话说的，人家好好的大家闺秀，进宫来陪我玩儿算怎么个事儿，而且女子本就不易，我何苦还要让她们难上加难？”顿了片刻，眼珠一转，“而且谁知会不会就刚好有哪位佳丽让你瞧对了眼，我若是把人刷下去，可不得恼了我？”

听余莺儿故意将 “瞧对了眼” 四字咬得格外清晰，胤禛哭笑不得，连忙赌咒发誓的表明心意，见余莺儿并不买账，只好身体力行的让余莺儿知道自己的心意。要不是苏培盛和佟嬷嬷在殿外听到动静不对及时提醒，怕是今儿个秀女们只能枯等至少两个时辰了。

体元殿内，明黄帷幔层层垂落，将殿内装点得庄严肃穆。

胤禛与余莺儿并肩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胤禛手中缓缓转动着佛珠，神色悠然。

随着太监高声唱名，秀女们依次鱼贯而入。很快，除了除了博尔济吉特氏，前面的一排排秀女皆被撂了牌子，赐花。

“济州协领沈自山之女，沈眉庄，年十七。” 太监扯着嗓子高声通报。

“臣女沈眉庄，参见皇上皇后，愿皇上万岁万福，皇后祥康金安。”

余莺儿微微抬眸，只见沈眉庄面容端庄秀丽，举止娴雅大方，行礼时脊背挺得笔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胤禛微微眯起双眸，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声音低沉醇厚，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可曾读过什么书？”​

沈眉庄从容不迫地回答道：“回皇上，臣女愚钝，看过《女诫》与《女训》，略识得几个字。”

想到沈自山递上来的折子，胤禛夸赞了一下这两本书都是讲究女德的，算是金口玉言沈眉庄的德行不错。胤禛的余光一直都在余莺儿的身上，见她兴致缺缺的，便很快撂了牌子，赐花。

“大理寺少卿甄远道之女，甄嬛，年十七。”

如剧情中一样，太监高声叫了两边，甄嬛才反应过来。

“臣女甄嬛参见皇上皇后，愿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胤禛见余莺儿趣味的打量着甄嬛，便没有出声，本想看看余莺儿打算问些什么，谁知余莺儿接下来的话，倒是让他觉得这妮子愈发促狭了。

只听余莺儿懒洋洋道：“皇上，看来这位秀女的耳朵不太好使啊，不知道初选的那起子嬷嬷是怎么办差的，佟嬷嬷，你待会儿替本宫去好好敲打一番。”

余莺儿此话一出，在甄嬛身侧的沈眉庄暗暗为她捏了把汗，谁知甄嬛却不慌不忙，神色自若，声音清脆响亮，“启禀皇后娘娘，臣女初见天颜，心中一时紧张，这才一时乱了方寸，素闻皇后娘娘仁慈，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胤禛眼睛一眯，“放肆！你这意思是皇后若不饶恕你，便是不仁慈了？谁给你的胆子！”

甄嬛见事态没有按着她预想的来，反而惹得龙颜大怒，连忙颤着身子叩首：“臣女不敢，臣女不善言辞，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说完又“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余莺儿拦住了还要继续发作的胤禛，“罢了，这闺阁女子一时面圣，难免有所纰漏。本宫作为国母，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你闺名甄嬛，不知是哪个嬛字？”余莺儿恶趣味的问出了剧中胤禛问出的那个问题，她倒是要看看，这甄嬛是不是还要如此作答。

“‘嬛嬛一袅楚宫腰’正是臣女闺名。”

余莺儿突然轻笑出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嬛嬛一袅楚宫腰’，只是不知甄姑娘，可有那楚宫佳人的婀娜？” 话语看似调侃，实则暗藏讥讽。​

甄嬛目光坦然，毫无惧色，“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以为，女子之美，不在皮囊，而在才情。若空有美貌，却无内涵，不过是花瓶罢了。”

这话一出，众人无不心惊于甄嬛的胆大，毕竟大家都知道当今皇后娘娘的容貌天下无双，这甄嬛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暗讽皇后，谁不知道皇上把皇后娘娘看得跟个眼珠子似的，这简直就是在找死啊。

胤禛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言辞犀利，“呵！甄远道真是教女有方啊，朕没记错的话，这是蔡伸的词，原句是‘嬛嬛一袅楚宫腰，那更春来，玉减香消’，明明是读（xuan），你诗书倒是挺通的。”

此话一出，甄嬛再也不能故作坦然了，明眼人都瞧出来了，皇上这是在讽刺她装才女呢。

不待甄嬛辩解，胤禛倏的一下语气沉了下去，“你可知这首词是写什么的？这首词乃是首艳词，说的是楚王爱细腰的故事，怎么？你这是在说朕就是那楚王？”

甄嬛脸色惨白，心道不能连累家族，只好咬牙道：“臣女......臣女才疏学浅，臣女不该囫囵吞枣了几本诗词，便敢在御前卖弄，求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

随即不敢停下的一直磕头，直到额间浸出了血，余莺儿这才开口，“罢了，依臣妾看，这不过都是想要吸引皇上注意的小手段罢了，只是这位甄姓秀女当真胆大，既如此，本宫便成全了你。”

说完，看向一旁的太监，太监见胤禛虽然皱着眉，神色有些许不愉，但是也没出口反驳，便高声道：“甄嬛，留牌子，赐香囊。”

余莺儿对着一脸不解的胤禛微微摇了摇头，胤禛只好先将疑惑放到一边，继续臻选秀女。

也是因着余莺儿这一变故，孙妙青倒是避免了剧中被发落的结局，得以归家嫁个好人家，族中女眷也并没有受到她的影响婚嫁困难。

很快便轮到了安陵容，“松阳县县丞之女，安陵容，年十六。”

“臣女安陵容参见皇上皇后，愿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余莺儿抬眼望去，只见点下跪着的身形纤细柔弱，行礼时声音怯生生的，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可是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胆小纤弱的女子，竟然能够相处勒死原主的主意呢？想到这里，余莺儿的眼底快速划过一丝冷意，脑海中瞬间想好了针对安陵容的计策，于是面上扬起了一抹柔和的笑容，轻轻招手，示意她近前。

余莺儿这才看清，她鬓边只插着一支素银簪子，身上的衣裳虽然质地普通，却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一股质朴的气息，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的问道：“从松阳县赶过来，这一路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安陵容微微摇头，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哽咽，“臣女得以见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然是天大的福气，臣女不觉得辛苦。”

“既如此，便也留牌子吧。”​余莺儿故作一副怜悯的模样，就这定下了安陵容的未来。

安陵容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与难以置信，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 额头重重地磕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余莺儿意味深长的看着安陵容，安陵容，以你的性格，我们来日方长。

安陵容之后，时间仿佛按了加速键，很快选秀就结束了。这次选秀一共只选了三人，博尔济吉特·安宁、甄嬛和安陵容，至于原剧的其他人都被刷下去或是早早递了折子与胤禛通气。

这厢胤禛牵着余莺儿的手回到养心殿，陪着她小憩起来后，才状似无意的问起为何额外选了两个秀女入宫，毕竟他们之前可是说好的只是走个过场，可是如今余莺儿却留下了两人。

二者之中最让胤禛在意的是那安陵容，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竟然得到了娮娮的关注和关切，胤禛总觉得让那安陵容进来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可是如今事已成定局，胤禛只好先问清楚余莺儿的想法，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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