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海沟

破空船驶入东海深处，海风渐带上咸涩的气息。越靠近灵晶指引的方向，海面越发平静，连寻常海鸟都绝迹无踪，唯有船身两侧的灵石光芒，在灰蒙蒙的天幕下划出两道微弱的轨迹。

“前面就是迷雾海沟了。”李慕然展开海图，指尖点在一处被浓雾笼罩的海域，“上古记载这里是空间乱流的交汇点，罗盘会失灵，灵识也会被干扰。”他抬头看向沈惊尘，“你的空间感知能穿透迷雾吗？”

沈惊尘闭上眼，双晶在袖中微微发烫，空间波动如涟漪般扩散开去。片刻后他睁眼，眉头微蹙：“雾里藏着东西，不是海兽，更像……被扭曲的空间碎片，触碰就会被卷入乱流。”

话音刚落，船身突然剧烈摇晃，左侧船舷传来“咔嚓”脆响——一块防御灵石被什么东西撞碎，浓雾中闪过一道银灰色的影子，速度快得几乎撕裂空间。

“是空间鲨！”万法阁的掌舵长老惊呼，“它们以空间乱流为食，最擅长隐匿在雾里偷袭！”

风雷兽双翼展开，雷霆之力在甲板上炸开，银弧穿透浓雾，逼得那道影子猛地转向。沈惊尘趁机施展空间跳跃，追到雾中看清了对方的模样：体长三丈的鲨鱼，皮肤覆盖着菱形鳞片，背鳍上布满空间符文，正是古籍中记载的空间鲨。

“不止一只！”秦柔的声音从船舱传来，她正用灵镜观察四周，“至少有七只，正绕着船队盘旋！”

沈惊尘回到甲板，双晶浮于掌心：“它们的鳞片能吸收空间之力，寻常攻击没用。风雷兽，用雷霆画界！”

风雷兽会意，双翼拍打间，雷霆之力在船队周围织成一张电网，电网边缘闪烁着空间符文——这是沈惊尘教它的法子，用雷霆固定空间节点，让空间鲨无法随意穿梭。

果然，空间鲨几次试图突破电网，都被符文反弹，鳞片上的光泽黯淡了几分。但它们并未退去，反而聚集在雾中，发出低沉的嘶吼，海面上的空间乱流开始变得狂暴。

“不好，它们在引动乱流！”玄阳子祭出青云剑，剑气斩向雾中，却被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吞噬，“沈惊尘，能不能找到它们的巢穴？空间生物通常有固定的栖息点。”

沈惊尘将灵力注入双晶，星图上的蓬莱坐标突然闪烁起来，与迷雾海沟深处的一个红点产生共鸣。“在海沟底部！那里有个稳定的空间节点，应该是它们的巢穴！”

“我去引开它们！”李慕然折扇展开，折扇上的符箓亮起，“万法阁的‘幻阵符’正好派上用场。”他跃到另一艘灵船，将符箓撒向空中，浓雾中顿时浮现出数十艘幻影船，空间鲨果然被吸引，嘶吼着追了过去。

“就是现在！”沈惊尘催动双晶，空间之力包裹住破空船，船身化作一道流光，贴着海面冲向海沟深处。穿过层层迷雾，眼前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海沟，沟底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正是与双晶共鸣的空间节点。

但节点旁并非空无一物——那里停泊着一艘黑色战船，船帆上绣着黑煞门的骷髅标志，甲板上站着数十名黑衣人，为首者手持骨杖，正对着空间节点念念有词。

“黑煞门的余孽！”玄阳子怒喝，“他们竟然在利用空间鲨守护这里！”

黑衣人显然也发现了破空船，为首者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正是黑煞门的执法长老，墨屠。“沈惊尘，我们门主果然没看错你，竟能找到这里。”墨屠冷笑，骨杖顿地，海沟中冲出更多空间鲨，“可惜，你们今天都要成为空间乱流的养料！”

空间鲨群疯狂撞击破空船的防御阵，灵石光芒越来越暗。沈惊尘看向海沟底部的空间节点，突然想起《空间秘录》中的记载：“空间节点相连处，可借势传送。”他对玄阳子道：“掌门，帮我稳住船身，我去毁掉他们的仪式！”

风雷兽载着沈惊尘冲出甲板，雷霆之力劈开鲨群，双晶在他手中爆发出强光。他施展空间跳跃，直接落在黑色战船的甲板上，三元指与空间之力融合，瞬间击溃三名黑衣人。

“拦住他！”墨屠骨杖指向沈惊尘，杖头射出一道黑气，化作锁链缠向他的四肢。

沈惊尘身形一晃，在锁链间穿梭，指尖凝聚起蓝黄双色灵光：“空间碎！”指劲击中正在吟唱的黑衣人，他们手中的黑色玉简应声碎裂，空间节点的光芒开始紊乱。

墨屠见状大怒，亲自扑了上来，骨杖挥舞间，周围的空间不断扭曲，形成一道道利刃。沈惊尘借力施展空间跳跃，却在落地时突然皱眉——双晶的共鸣变得异常，空间节点处竟传来一股熟悉的邪煞之气，与玄夜的黑色球体如出一辙！

“你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墨屠狞笑着，骨杖插入空间节点，“门主早有吩咐，若他失败，就用空间节点引动放逐之门的力量！这里的空间鲨，本就是用邪煞之气喂养的！”

空间节点剧烈震动，海沟中喷出黑色的雾气，空间鲨闻到气息后变得更加狂暴，竟开始攻击彼此。沈惊尘心中一动，对风雷兽道：“用雷霆净化邪煞之气！”

雷霆之力注入黑雾，发出滋滋的声响，空间鲨果然平静了几分。沈惊尘趁机冲向墨屠，双晶之力与三灵根融合，木系灵力催生藤蔓缠住骨杖，水系灵力化作冰锥冻结节点裂缝，土系灵力则与空间之力结合，形成一道屏障，将邪煞之气与节点隔离开来。

“不可能！”墨屠挣扎着，骨杖却被藤蔓越缠越紧。沈惊尘指尖灵光闪烁，终阶三元指再次落下，正中墨屠胸口。

墨屠倒飞出去，撞在船舷上，骨杖从手中脱落，落入海沟。失去骨杖控制，空间节点的震动渐渐平息，空间鲨群四散而逃，迷雾海沟的雾气也淡了许多。

黑衣人见首领落败，顿时溃散。沈惊尘捡起掉落的黑色玉简，玉简上的符文与玄夜的玉简相似，只是更加残缺。“看来玄夜的计划不止一处。”他将玉简递给玄阳子，“蓬莱岛的事，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玄阳子看着海沟深处渐渐稳定的空间节点，轻叹道：“至少我们扫清了障碍。三个月后的望月之夜，该轮到我们主动出击了。”

破空船驶离迷雾海沟时，沈惊尘回头望向那片渐渐合拢的浓雾。他知道，这只是前往蓬莱岛的第一道考验，真正的风暴，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双晶在掌心微微发烫，仿佛在预示着那场即将到来的、关乎整个玄州命运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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