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纸惊魂

秋雨浸透了村口的石板路，王婆摸着供桌上散落的金箔，手突然僵住——那分明是三年前她送给扎纸匠女儿阿桃的嫁衣碎片。祠堂外传来窸窣声响，月光下，个穿红嫁衣的纸人正踮着脚，将彩纸一片片贴在村民家的门上。

三天前，赵三家媳妇失踪，只在灶台边留下半张未烧尽的纸人剪纸；昨夜，村西头的孩童也不见了，窗棂上粘着带血的金箔。王婆握紧桃木杖，想起阿桃下葬那日，扎纸匠捧着纸人喃喃自语："闺女别怕，爹给你找伴儿。"

"王婶，我好看吗？"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婆猛地转身，纸人脸上糊着厚厚的朱砂，空洞的眼窝里渗出黑水，正是阿桃生前的模样。纸人抬手轻抚嫁衣，金箔簌簌掉落，"阿爹说，我该有个热闹的婚礼。"

王婆后背发凉，这分明是阿桃被活埋的怨气。当年扎纸匠迷信冥婚，竟将难产而死的女儿与纸人合葬。她摸出怀中符纸，却见纸人指尖突然长出锋利的竹篾："该去叫下一位新娘了。"

符纸燃起的瞬间，祠堂轰然震动。王婆透过火光，看见地下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拽着纸人往土里沉。纸人凄厉的尖叫中，她终于看清那些手的主人——全是失踪的村民，脖颈处缠着浸血的红绸。

天破晓时，祠堂废墟里露出半截腐烂的棺木，阿桃的骸骨蜷缩在纸人残躯中，腕上还系着当年王婆送的红绳。从此每逢雨夜，村里总会传来扎纸声，伴着若有若无的嫁衣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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