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的左臂传来钻心的疼,骨头错位让他动一下都像被刀子捅。他倒在地上,视线模糊了一瞬,又慢慢清晰起来。四周是暗沉沉的空间,墙壁上那些符文忽明忽暗,像是在呼吸。他深吸一口气,想站起身,却发现膝盖发软。
吞天犬就在不远处。它三个脑袋低垂着,黑雾从胸口伤痕里涌出来,像蛇一样在空气中游走。林越刚往前挪了半步,胸口突然一紧,契约印记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肉。他踉跄了一下,咬牙撑住自己。
“别过来……会伤害到你……”吞天犬的声音从三个脑袋同时传出,却带着明显的虚弱和警告。
林越没理会,继续往前走。他的手刚碰到吞天犬的毛,一股阴冷的力量猛地将他推开。他摔在墙上,后背撞得生疼。吞天犬三个脑袋同时抬头,中间那个眼神复杂,左侧龇牙低吼,右侧却像是痛苦地闭上了眼。
“你到底……是谁?”林越喘着气问。
吞天犬没有回答,只是胸口的黑雾越来越浓。那些符文开始剧烈闪烁,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林越感觉到空气里的温度在下降,连呼吸都凝成了白雾。
忽然,黑雾中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个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是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机械长袍,胸口嵌着一块泛着幽光的混沌晶石。他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每走一步,脚下的符文就熄灭一个。
“终于找到了。”男人开口,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把它交出来。”
林越挡在吞天犬前面:“你是谁?想干什么?”
男人抬起眼,目光落在林越身上:“你不该插手这件事。它是禁忌,是不该存在于世上的东西。”
“它是我最重要的伙伴!”林越咬牙说,“不管它是什么!”
男人冷笑一声:“情感羁绊?真是可笑。你以为你能驾驭它吗?它体内装着整个文明的残响,每一秒都在吞噬现实。”
吞天犬三个脑袋同时发出低吼,黑雾猛然炸开。林越被气浪掀翻,重重摔在地上。他看到吞天犬胸口的伤痕亮了起来,一道银色的光纹顺着地面蔓延开来。
男人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个复杂的符文。他轻轻一挥,那符文便化作锁链,朝着吞天犬飞去。
“不!”林越挣扎着站起来,冲过去挡在吞天犬面前。契约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他感觉胸口一阵灼热,整个人像是被火焰包裹。
男人愣了一下:“你竟然能唤醒契约之力?”
林越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知道,这一刻,他必须站在吞天犬前面。
吞天犬三个脑袋同时张口,喷出三股黑雾。黑雾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面屏障,挡住了锁链的冲击。整个空间开始震动,符文纷纷熄灭。
男人皱眉,抬手按在胸口的混沌晶石上。晶石亮起红光,与吞天犬胸口的伤痕遥相呼应。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掀起一阵狂风。
林越被吹得站不稳,但他死死抓着吞天犬的尾巴。他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契约印记传入体内,那种感觉,像是要撕裂他的灵魂。
“住手!”吞天犬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你已经不是它的主人了!”
男人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吞天犬中间的脑袋缓缓抬头,眼中金光暴涨:“你以为混沌源核还在你的控制下?错了。它已经选择了新的宿主。”
林越愣住:“什么意思?”
吞天犬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他。三个脑袋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那一瞬间,林越仿佛被无数记忆碎片击中。他看到了契约那天的雨夜,看到了小黑主动跑到他怀里,看到了实验室的警报从未响起……
他不是偶然遇到小黑。小黑是来找他的。
“这就是真相。”吞天犬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才是它真正的宿主。”
男人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猛地抬手,混沌晶石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整个空间开始崩塌,墙壁上的符文一个个熄灭,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
“你们……逃不掉的。”男人的身影在红光中逐渐模糊,最后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林越喘着气,看着男人消失的地方。他低头看向吞天犬,发现它的三个脑袋已经安静下来,黑雾也不再暴躁。它身上的气息变得温和了许多。
“所以……我是它的新宿主?”林越低声问。
吞天犬中间的脑袋点了点头,然后三个脑袋同时趴下,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
林越蹲下身,轻轻抚摸它的头。契约印记依然发烫,但他已经不再害怕。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之间的联系,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御兽师与宠兽。
他站起身,望向密室尽头。星图的碎片还悬浮在那里,指向一个方向。
“我们……该出发了。”林越喃喃自语。
吞天犬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像是回应。
林越的视线在模糊与清晰之间反复挣扎,胸口的灼热像是有火在烧。他撑着墙慢慢站起来,手指紧紧扣进石缝里。吞天犬三个脑袋依然低垂着,黑雾从胸口涌出,缠绕在空气中。
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但他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
“你以为你能驾驭它吗?它体内装着整个文明的残响。”
林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契约印记还在发烫,像是回应他内心的疑问。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吞天犬。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压抑的愤怒。
吞天犬中间的脑袋缓缓抬起,眼神复杂:“告诉你什么?你是它的宿主,它选择了你。我们只是……守护者。”
左侧的脑袋低吼一声,黑雾翻涌:“不该让他知道这些。现在,他们一定会来。”
右侧的脑袋依旧闭着,低声呢喃:“他已经觉醒了契约之力,瞒不住了。”
林越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踩得沉重:“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吞天犬三个脑袋同时看向他,那一瞬间,林越感觉脑子里又闪过无数画面——破碎的城市、燃烧的天空、还有无数身影在黑雾中挣扎。
“那不是梦。”中间的脑袋说,“那是混沌源核的记忆。它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它被困在了这里。”
“所以你们一直在封印它?”林越问。
“我们在等你。”吞天犬的声音变得柔和,“它一直在寻找你。”
林越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想起第一次遇见小黑那天,雨下得很大。它从黑暗中跑出来,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原来不是巧合。
“如果它真的这么危险……”林越咬紧牙关,“为什么还要让我靠近它?”
吞天犬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因为它需要你。”
话音刚落,密室的墙壁突然震颤起来,符文闪烁不定。吞天犬的三个脑袋同时转头,黑雾瞬间暴涨。
“他们来了。”左侧的脑袋低声咆哮。
林越猛地回头,看到空间裂隙再次浮现。这次,不止一个身影从里面走出。
五个人,穿着同样的黑色机械长袍,胸口混沌晶石散发着诡异红光。为首的人抬起手,一道锁链凭空出现,直奔吞天犬胸口。
“住手!”林越冲过去,契约印记瞬间爆发出强光。
锁链撞上屏障的瞬间,整片空间剧烈震动,符文一个个熄灭。
吞天犬三个脑袋同时张口,黑雾交织成网,将五人困在其中。林越趁机一把抱住吞天犬的脖子,低声喊道:“我们得离开这里!”
吞天犬没有动,而是低声说:“来不及了,他们带了混沌共鸣器。我们逃不掉。”
“那就战!”林越怒吼,契约印记再次亮起。
吞天犬三个脑袋的目光交汇,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黑雾猛然收拢,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林越体内。
“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吞天犬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它是你的,也是你的责任。”
林越的眼睛亮了起来。
下一秒,黑雾化作利刃,直取五人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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