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刘峰所在的洗澡间也出了怪事。他原本正站在花洒下,热水顺着瓷砖墙壁流淌下来,在地上积起薄薄的一层水膜,氤氲的水汽模糊了磨砂玻璃门。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水流的颜色开始变了。
起初只是淡淡的粉红,像掺了几滴血,刘峰还以为是水管生锈,直到那颜色越来越深,迅速变成粘稠的暗红,最后彻底成了带着腥气的血水,顺着花洒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更可怕的是,这血水像是有生命般,刚沾到刘峰脚踝的皮肤,就冒出了细小的白泡,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像是皮肉正在被灼烧。
“啊——!”刘峰的惊叫声穿透水汽传了出来,他吓得猛地后退,后背重重撞在玻璃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慌忙去拧门把手,可那扇磨砂玻璃门像是被焊死了一样,任凭他怎么拉拽、拍打,都纹丝不动,甚至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旁边房间的无风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过来。他用力拧着水龙头的旋钮,那旋钮是黄铜的,表面已经氧化发黑,任凭他使出全身力气,指节都攥得发白,旋钮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丝毫不动。洗澡间里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穿透门板在走廊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可没过多久,惨叫声就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彻底消失了。
洗澡间里只剩下血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的声音,像是在倒计时。
第二天早上,我们发现207房间的人和刘峰都不见了,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朝着他们的房间跑去。推开207房间的门时,一股浓重的灰尘味扑面而来,被吊灯砸死的人还趴在原地,灯座的碎片散落在周围,地上的血迹已经半干涸,变成了深褐色。
而刘峰所在的洗澡间门是虚掩着的,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是生锈的合页在呻吟。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混杂着焦糊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捂住鼻子。借着手电筒的光往里看,刘峰的身体已经被腐蚀得面目全非,原本的衣物和皮肉都融成了一团模糊的暗红色粘液,只剩下一个大致的轮廓瘫在角落的瓷砖上,旁边的花洒还在断断续续地滴着血水。
“啊!他这是怎么了?”刘大志的声音陡然拔高,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门框,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什么超出理解范围的恐怖景象。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另一个房间的人应该是被吊灯砸死的,”郑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可指尖还是抑制不住地发颤,“而刘峰,应该是在洗澡的时候,水忽然有了超高的腐蚀性。”
“那他为什么不跑呢?”无风皱着眉,目光落在洗澡间紧闭的玻璃门上,那扇门上还沾着几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未干的血。
“不是不想跑,而是门根本打不开。”郑人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他的视线扫过两具尸体,脸色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李大志的声音里带着焦急,他在走廊里来回踱着步,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节泛白,“总不能这么一直拖着,现在我们只剩四个人了——我、你、无风,还有徐梦。再这样下去,我们有可能都会死在这里。”
“今天晚上我决定出去寻找线索,”郑人看向我们三个,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们有人和我一起去吗?”
“我和你一起去。”徐梦立刻说道,她的声音虽然有些轻,却很清晰,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一把折叠刀,那是她从房间抽屉里找到的。
“我也和你一起去。”无风点了点头,语气肯定,他顺手捡起了墙角一根断裂的拖把杆,掂量了一下,当作临时的武器。
“既然你们都去了,那我也去,”李大志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反正一直留在房间里也是死,倒不如拼一把。”
“好,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里集合。”郑人说道,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的时钟,时针正指向上午十点,距离夜晚还有十几个小时,可每个人都觉得,这段时间会格外漫长。
很快便到了晚上。夜色像浓稠的墨汁一样覆盖了整个酒店,连走廊里的灯都变得昏暗,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郑人、徐梦、无风还有我,准时来到约定的集合地点——走廊中段的楼梯口。每个人手里都攥着武器:郑人拿了一根生锈的铁管,徐梦握着那把折叠刀,无风提着拖把杆,我则找了一块沉重的石头,用布包着拎在手里。
“大家都到齐了吧?”郑人低声问道,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了什么,目光依次扫过我们三个。
“到齐了。”徐梦点点头,往四周看了看,走廊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远处墙壁里传来的、像是老鼠爬动的细碎声响。
然后我们便开始在每个楼层仔细搜寻。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照亮了积满灰尘的地毯、墙壁上斑驳的墙纸,还有一些敞开的房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家具蒙着白布,像一个个站立的人影。我们一层一层地排查,从一楼到二楼,再到三楼,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就在三楼走廊的尽头,我们发现了一个嵌在墙壁里的旧书架。书架是深褐色的木头做的,上面摆着几本封面泛黄的书,书脊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无风试着推了推书架,没想到它竟然往旁边滑开了,露出后面一个黑漆漆的密室入口。入口处积着厚厚的灰尘,在手电筒的光线下飞舞,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郑人深吸一口气,率先走了进去,我们紧随其后。密室不大,一股混杂着霉味和纸张腐朽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忍不住咳嗽。借着手里的光,我们看到墙角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桌上铺着一层灰尘,而在灰尘中央,放着一本封面已经磨损的笔记,纸页边缘已经泛黄发脆,像是存放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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