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床头灯像一团疲惫的光晕,勉强驱散一角黑暗,却将空气都染上了粘稠的沉重
情欲的气息尚未完全消散,混合着药膏的微凉和一丝血腥味,沉甸甸地压在两人之间
沈枝意裹着薄被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干裂,只有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坐在床沿的男人
池骋高大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浓重的阴影,几乎将沈枝意完全笼罩
他手里端着的白瓷碗,粥的热气早已散尽,只余下温吞的粘稠
勺子僵持在半空,金属的光泽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冰冷
池骋声音低沉,带着情事后的沙哑,却像裹着冰碴,勺子固执地又往前递了半分“张嘴,别让我再说第三次”
沈枝意猛地侧过头,避开那近在咫尺的勺子,动作牵扯到隐秘处的酸痛,让他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声音干涩却斩钉截铁“我说了,不吃,拿走”
他抱着手臂,指尖用力掐进自己的胳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汲取一点对抗的力量
池骋盯着他抗拒的后颈和绷紧的肩线,那上面或许还有自己失控时留下的痕迹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更深沉的焦躁猛地窜起,握着碗的手骨节暴突,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暴怒“沈枝意!你他妈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风一吹就倒!你跟我犟什么?!不吃?你想死在床上是不是?!”
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咆哮: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永远要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又永远把他拒之门外?
沈枝意被“死在床上”几个字刺得浑身一颤,猛地扭回头,苍白的脸上因愤怒浮起病态的红晕,眼神像淬了毒的冰棱,直直射向池骋“我什么样子?池骋,你摸着良心问问,我这副‘鬼样子’拜谁所赐?饿死?病死?那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池大少爷在这里假慈悲!”
屈辱感像毒藤缠绕心脏
身体的虚弱和刚才的失控感,让池骋此刻的“关怀”显得无比讽刺和残忍
池骋“假慈悲”三个字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他紧绷的神经
他猛地将勺子“哐当”一声砸回碗里,粘稠的粥溅出来,落在深色的床单上,也溅了几滴在沈枝意露出的手腕上
沈枝意像被烫到般猛地一缩
池骋眼神阴鸷地盯着他,身体前倾,巨大的压迫感几乎让空气凝固“拜我所赐?好一个拜我所赐!沈枝意,那我倒要问问你——”
他声音陡然变得异常尖锐,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利刃,狠狠劈开压抑的沉默“三年前!你他妈一声不吭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人间蒸发一样!为什么?!!”
他猛地抓住沈枝意试图缩回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强硬地将他的袖子往上撸起一截,露出了小臂内侧几道颜色深浅不一、蜿蜒丑陋的疤痕
昏黄的灯光下,小臂内侧暴露无遗——那上面布满了颜色深浅不一、蜿蜒丑陋的疤痕!有陈旧的、发白的,像丑陋的蜈蚣;也有相对较新、还带着暗红结痂的,狰狞地盘踞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池骋的眼神在看到那些伤痕时剧烈地收缩了一下,随即被更深的愤怒和一种近乎疼痛的暴戾取代“这些!这些又是什么?!你告诉我!你他妈躲起来就是为了干这个?!自残?!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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