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木雕师的刀

高磊的木雕工作室在砖窑旁的一排平房里，和屠宰场只隔了一条窄巷。林野敲门时，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一股松木香味扑面而来——和屠宰场的精油味一模一样。

工作室里堆着半加工的木料，墙角有个大冰柜，和屠宰场的型号相同。高磊正坐在工作台前，手里拿着刻刀，在一块桃木上雕刻。听见动静，他抬起头，脸上沾着木屑，眼神很平静。

“高磊？”林野亮出证件，“我们想问你方雅的事。”

高磊放下刻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她失踪了，我也在找她。”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沈砚走到冰柜前，冰柜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写着“温控2℃”——和屠宰场隔间的温控器设置一致。

“三个月前的14号，她来给我送便当。”高磊的声音很稳，“她说王强又催债了，想跟我借点钱。我让她别担心，钱我来想办法。”

“你怎么想办法？”苏棠注意到工作台的抽屉没关严，露出一角塑料袋，里面像是装着什么粉末。

“我接了个大单，给一个寺庙雕十八罗汉，定金够帮她还债了。”高磊站起身，想去关抽屉，却被林野按住了手。

林野打开抽屉，拿出那个塑料袋——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和之前检测出的佐匹克隆成分一致。“这是什么？”

高磊的脸色白了：“是……是给方雅准备的安眠药。她失眠越来越严重，我怕她自己乱吃药，就托医生朋友开的。”

沈砚没说话，走到冰柜前，伸手去拉柜门。高磊突然冲过来：“别碰！里面是雕好的佛像，怕受潮！”

他的反应太激烈了。林野拦住他，沈砚拉开了冰柜——里面没有佛像，只有一个用保鲜膜包裹的人形物体，冻得硬邦邦的。

高磊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冰柜里的确实是方雅。沈砚在实验室解剖时，发现她的手腕有勒痕，脖子上有窒息痕迹，真正的死因是机械性窒息，被迷晕后勒死的。而她的指甲缝里，除了佐匹克隆的代谢物，还有少量桃木木屑——和高磊工作室的木料一致。

“为什么杀她？”林野的声音很沉。

高磊没说话，只是盯着地面。沈砚忽然开口：“因为她发现了你用木雕走私的事，对吗？”

高磊猛地抬头。

“你的木雕里有夹层。”沈砚指了指工作台旁的一尊小佛像，“重量不对，而且底部有修补的痕迹。你用松木精油处理木料，不止是为了防腐，更是为了掩盖夹层里的东西——比如毒品。”

方雅应该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她想劝高磊收手，却被高磊灭口。而王强知道高磊的秘密，以此要挟，高磊只能花钱让他处理尸体，还教他用屠宰场的设备分尸，混在猪肉里卖掉——这样既能处理尸体，又能借王强的手销毁证据。

“匿名转账的是你，指导王强分尸的也是你。”林野拿出手铐，“王强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高磊的声音发颤，“我给他转了最后一笔钱，让他处理完就走，永远别回来。”

沈砚正在检查高磊的刻刀——刀刃锋利，边缘有细微的缺口，和之前那把菜刀的切割痕迹有相似之处。“你教他怎么切的？”

高磊点头，眼泪掉下来：“我跟他说，像切木头一样，顺着纹理下刀……我没想让他混在猪肉里卖，是他自己贪钱，说能多赚一笔。”

苏棠忽然走到高磊面前，递给他一张纸巾：“方雅的美甲，是你陪她做的吧？她手机里存着你们的合照，背景就是那家美甲店。”

高磊接过纸巾，捂着脸哭起来。

林野给高磊戴上手铐，转身时看见沈砚正盯着冰柜，眉头微蹙。“怎么了？”

“冰柜的温控记录。”沈砚指了指冰柜侧面的显示屏，“最近一周，温度被调过三次，每次都是凌晨两点——王强如果跑了，谁会调温度？”

林野立刻让技术队调取工作室的监控。监控显示，过去一周，每天凌晨两点，都有个戴口罩的男人溜进工作室，调整冰柜温度，然后离开。身形很高，走路有点跛。

“是王强。”苏棠看着监控截图，“他没走，一直在附近盯着。”

为什么？林野刚想问，手机突然响了——是辖区派出所打来的，说在屠宰场后面的枯井里，发现了王强的尸体。

尸语拼图：三人组探案录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