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岚的笔记本里,有张被反复折叠的收据,是1999年在“兴盛钟表行”修表的凭证,客户签名处写着个潦草的“岩”字,备注栏写着“金表表链焊接,加刻‘山’字”。
“高岩的‘岩’是‘山’字头,这应该是他的表。”林野放大照片里的金表,“表链有焊接痕迹,和收据对上了。”
沈砚翻到笔记本中间的交易记录,发现1998年到2000年间,每月都会有一笔“南方来的货”,接货地点除了钟楼,还有个“临江仓库”。他突然想起赵平寺庙里的功德簿,有个叫“山先生”的人,每年都匿名捐一笔钱,汇款地址是临江仓库附近的邮局。
“‘山先生’,‘山’字,金表。”苏棠在白板上画线索图,“这三者肯定有关联。而且张岚说那人带南方口音,老陈的接货清单里,有次写着‘粤语音频’——应该是交易时录的音。”
老陈的卷宗里果然有个旧录音笔,里面存着段模糊的对话。苏棠用技术软件修复后,能听清一个男人的声音:“这批货要是出问题,你们都别想好过——跟了我这么多年,该知道规矩。”声音低沉,带点广东腔,末尾还传来表针走动的“滴答”声。
兴盛钟表行早就换了老板,但老账本还在。现任老板翻出1999年的记录:“当年确实有个戴金表的男人来修表,表壳内侧刻着‘山’,他还让师傅在表背刻了个‘梅’字——说是纪念一个故人。”
“刻‘梅’字?”林野突然想起李红梅的名字,“难道他认识李红梅?”
沈砚看着账本上的修表日期——1999年6月12日,正是李红梅信件里说“他来要记录”的一个月后。“他修表不是因为表链断了,是想确认李红梅有没有在表上留线索。”
这时临江仓库的辖区派出所传来消息:三天前有群众报案,说仓库深夜有异响,监控拍到一个戴白手套的男人,手里拎着个金属箱,手腕上有金表反光。
三人赶到仓库时,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海水的味道。仓库角落有堆新翻动的沙土,上面留着半个鞋印,鞋跟处有个特殊的花纹——和周建明工装裤上的磨损痕迹一致。
苏棠在沙土里找到个碎镜片,边缘有金色镀层:“是手表的表镜,刚碎没多久。”
沈砚蹲下身,用手电筒照向沙土深处,隐约看见个金属角。他让人调来铁锹,挖了不到半米,就露出个黑色金属箱——箱子上了锁,锁孔是蔷薇形状的,正好能插进张岚那半块玉佩。
箱子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里面没有走私零件,只有一沓泛黄的病历,和一个用红布包着的物件。病历是李红梅的,诊断日期是1998年10月,写着“胃癌晚期”。
红布包里的是块金表,表链有焊接痕迹,表背刻着个“梅”字,表壳内侧的“山”字清晰可见。表盖打开,里面贴着张小小的照片——是李红梅和那个戴金表的男人,两人站在蔷薇花丛前,笑得很温柔。
“是他。”张岚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是红梅的丈夫,叫周山,当年是显像管厂的技术科长。1997年他说去南方出差,就再也没回来——我们都以为他死了。”
林野翻到病历最后一页,夹着张周山写的纸条:“梅,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回去,带你去后山种蔷薇。”字迹和修表收据上的“岩”字有几分相似。
“所以走私链的上游是周山?”苏棠盯着金表,“他当年没出差,是开始搞走私,后来把周建明他们拉了进来。李红梅发现后想阻止,他就……”
沈砚突然注意到表盖内侧有行极小的字:“2024.12.24,码头三号仓库。”
“今年12月24日?”林野看了眼日历,“还有一个月。”
仓库外的海风吹进来,带着咸涩的气息。沈砚把金表放进证物袋,表针还在走,“滴答”声像是在倒数——他们知道,一个月后的码头,会有场迟来二十多年的对峙。而周山的出现,或许能解开最后一个谜:1998年的爆炸案,到底是走私败露的灭口,还是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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