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抬上救护车时,手里还攥着月牙吊坠。林默站在路边看,救护车的尾灯像两颗发红的齿轮,慢慢融进晨雾里。“医生说他只是身体虚弱,神经接驳没伤到要害。”陈雪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启明已经把学生的位置告诉警察了,都在康复中心的观察室,没受虐待。”
林砚蹲在地上,看着从地基里滚出来的小齿轮往修配店去,突然笑了:“它们真的认路。”他捡起个刻着“默”字的齿轮,“你看,这齿纹和你给我画的假肢图纸一样。”
林默接过来,齿轮上的刻痕还很新,像刚被人磨过。他突然想起张启明说的“自动导航”——不是机器在导,是这些齿轮记住了他们的温度,就像母亲总在他的假肢套里缝暖宝宝,父亲总在假肢关节涂防滑油,那些带着体温的痕迹,成了齿轮回家的路标。
回到修配店时,林默愣住了。无数个小齿轮在门槛外排成圈,像在守护什么。母亲正蹲在齿轮圈外,用红绳一个个系起来,父亲举着放大镜,在每个齿轮上刻小太阳。“王涛带学生来帮忙了。”林野指了指后院,“他们说这些齿轮像星星,要挂在屋檐下当风铃。”
后院里,王涛和学生们正搭梯子,把系着红绳的齿轮挂在梧桐树上。那个戴围巾的男孩站在树下,脖子上的疤痕淡了很多,正举着个齿轮问:“林默哥,这个能刻我的名字吗?我想当你的徒弟。”
林默刚点头,就被母亲拉到柜台后。“你爸昨晚没睡,按**的尺寸改了假肢。”母亲打开个木盒,里面的假肢关节处缠着红绳,挂着片梧桐叶绣片——针脚比上次整齐多了,“他说‘三个孩子都要有,不能偏心’。”
父亲这时走过来,手里拿着个新做的游标卡尺,上面刻着三个齿轮:“林野说你要夜光的,我加了荧光涂层,还刻了你们仨的名字。”他指着卡尺上的刻度,“你看,三个齿轮咬在一起,多稳当。”
林砚突然凑过来,指着自己的假肢:“爸,能给我也刻个太阳吗?要和默的一样。”话刚出口,两人都愣了——他第一次叫“爸”,自然得像叫了很多年。
父亲的眼睛红了,转身往机床走,声音有点抖:“现在就刻,保证一模一样。”
陈雪这时拿着张图纸进来:“扩建图改好了,康复室旁边加了个‘齿轮工坊’,孩子们说要在这里学修东西。”她指着图纸角落,“**醒了,护士说他要来看梧桐叶风铃,我加了个小阳台,能看见后院的树。”
林默在图纸上画了三个手拉手的小人,每个手里都举着齿轮。“等**好了,带他来比赛。”他抬头时,看见林砚正帮父亲扶假肢,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个咬合的齿轮。屋檐下的齿轮风铃被风吹动,声音和父亲做的旧齿轮风铃一样,只是更清亮,像有很多人在轻轻笑。
傍晚时,沈砚带着警察来了。“张启明认罪了,说实验数据都存在旧电脑里。”沈砚递给林默个U盘,“他说只有你们能打开,密码是‘三个齿轮的转速’。”
林默把U盘插进修配店的旧电脑,屏幕上跳出个齿轮锁界面。他和林砚同时把手放在键盘上——林默按“7”,林砚按“14”,两个数字合在一起,正好是七年前的日期。锁开的瞬间,屏幕上出现张照片:三个少年站在技能大赛领奖台上,手里举着齿轮摆件,脖子上都有月牙疤痕,笑得露出牙齿。
“这是**藏的。”林砚的指尖在照片上划过,“他在背面写了‘我们是齿轮兄弟’。”
照片背面的字迹和林砚口袋里的纸条一样,稚气却认真。林默突然想起七年前天台上那个被踩碎的假肢——原来那时就有三个齿轮在转,只是他没看见另外两个。
暮色漫进来时,梧桐树上的齿轮风铃响得更欢了。林默坐在柜台后,看着林砚教孩子们用游标卡尺,林野在记账,父母在厨房炖萝卜汤——和很多个普通的傍晚一样,却又不一样。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技师证,封皮内侧的两个名字旁,不知何时多了个“砚”字,三个名字像三颗牙齿,牢牢咬在一起。窗外的月亮升起来,像个被擦亮的月牙吊坠,比七年前那个夜晚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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