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血色符号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刚过，沈砚的手机突然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他闭着眼摸过手机，屏幕蓝光映出“林野”两个字，指尖划过接听键时，听筒里炸开的吼声差点震破耳膜。

“沈队！赶紧滚到城南旧剧院来！再晚一步，你就得给我收尸了！”

沈砚猛地坐起身，睡意瞬间消散：“说清楚，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我可能撞见了那群疯子的秘密集会！”林野的声音带着喘息，背景里隐约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我刚才跟踪一个戴黑帽的男人进来，现在被锁在道具间了，这破地方到处都是……卧槽！这墙上画的什么鬼东西！”

沈砚抓起外套往外冲，引擎发动时按下免提，同时拨通了苏棠的电话：“苏棠，带技术队去城南旧剧院，林野被困在里面，可能和‘幽灵’有关。”

“幽灵”是近半年来搅得全市人心惶惶的神秘组织，他们从不露面，却总在重大事件前留下诡异符号——一个扭曲的羊角骷髅。三个月前地铁爆炸案现场就有这个符号，上周化工厂原料失窃案的监控里，也闪过类似的涂鸦。没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就像没人能解释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案件背后藏着什么阴谋。

苏棠的声音带着刚被惊醒的沙哑，却异常冷静：“收到，我让痕检组带紫外线灯，十分钟到。”

沈砚的车在空荡的街道上疾驰，手机里还能听到林野的碎碎念：“沈队你说这帮人是不是有病？选这么个漏风的破剧院搞事，道具架上的假骷髅头都比他们逼真……等等，这门缝里怎么有红光？”

“别乱动！”沈砚厉声提醒，“待在原地，我们马上到。”

旧剧院的铁门锈迹斑斑，沈砚踹开时扬起一阵灰尘。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前厅，蛛网覆盖的售票窗口后，隐约能看见墙上用红色涂料画着的羊角骷髅，颜料在昏暗光线下像凝固的血。

“沈队！这边！”苏棠带着技术队赶到，她穿了件黑色冲锋衣，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看见沈砚时递过一副手套，“痕检初步看，符号是新画的，颜料还没干透。”

林野的喊声从二楼传来：“我在二楼东侧道具间！这破门锁死了，你们再不来，我就要跟旁边那具假尸体拜把子了！”

沈砚顺着楼梯往上走，木质台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二楼走廊弥漫着霉味，两侧房间的门牌大多脱落，只有尽头的道具间门口堆着几个破损的戏服模特，惨白的塑料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瘆人。

“沈队救命！”林野在里面拍着门，“我刚才从门缝看见有人往舞台那边走了，手里还提着个黑箱子！”

苏棠拿出工具开锁，金属碰撞声里，沈砚突然注意到门板上有个新鲜的刻痕，形状和楼下的羊角骷髅如出一辙，只是小了许多。“这是林野刻的？”

“不像。”苏棠低头看着锁芯，“刻痕边缘很整齐，应该是用专业工具弄的，而且……”她突然停手，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好像不止林野一个人。”

沈砚立刻抬手示意技术队戒备，就在这时，门锁“咔哒”一声弹开，林野猛地推门撞出来，差点撞到沈砚身上。

“里面有东西！”林野指着屋里，脸色发白，却还是不忘贫嘴，“比沈队你那张冰块脸吓人多了。”

沈砚没理他的调侃，举着手电筒走进道具间。角落里堆着发霉的幕布，几个无头的人体模型歪歪扭扭地靠在架子上，而在房间正中央，赫然摆着个半人高的玻璃缸，里面浸泡着的不是标本，而是密密麻麻的羊角骷髅符号，用某种半透明的胶质物凝固着，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是……”苏棠凑近玻璃缸，眉头紧锁，“像是某种树脂，里面混了头发和碎布。”

林野突然指着玻璃缸底部：“你们看那是什么？”

光束聚焦处，能看见缸底沉着个金属牌，上面刻着一串数字。沈砚刚要让技术人员提取，林野突然咋咋呼呼地喊起来：“沈队你看你背后！”

沈砚猛地回头，只有晃动的人体模型。林野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吓你的！谁让你平时总摆着张要吃人的脸——”

话没说完，整栋楼突然断电，陷入一片漆黑。技术队的应急灯亮起时，玻璃缸里的符号不知何时开始渗出红色液体，顺着缸壁缓缓流下，像极了血泪。

“这是怎么回事？”苏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砚盯着那些红色液体，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是温度感应颜料！刚才应急灯的热量触发了它。”他转向林野，“你进来时，这里是亮着的吗？”

“不是，我用手机照明的。”林野的笑容僵在脸上，“难道他们知道我们会来？”

苏棠突然“啊”了一声，指着玻璃缸底部：“数字不见了！”

众人低头看去，原本刻着数字的金属牌已经消失，缸底只剩一片模糊的红色。沈砚走到窗边，推开积灰的窗户，晚风带着寒意灌进来，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谁也没注意到，苏棠的指尖在触碰过玻璃缸边缘后，悄悄在衣角上蹭了蹭。

“沈队，”林野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你说这帮人费这么大劲搞这些符号，到底图什么？跟我们玩解谜游戏呢？”

沈砚没回答，目光落在窗外的夜空。他想起三个月前地铁爆炸案里，那个在废墟中找到的、刻着相同数字的金属片，当时以为只是无关紧要的垃圾。现在看来，这串数字或许才是关键。

苏棠正在用紫外线灯照射玻璃缸，突然开口：“沈队，这里有荧光反应。”

光束下，玻璃缸壁上显现出几行淡淡的字：“游戏开始了，找到三个符号，就能知道我们的礼物是什么。”

林野嗤笑一声：“还挺有仪式感，要不要再给他们配个主持人？”

沈砚转身往外走，声音冷得像冰：“查三个月前所有带编号的证物，还有，林野——”他回头瞥了眼还在对着玻璃缸做鬼脸的人，“下次再单独行动，就给你调去档案室整理十年前的卷宗。”

“别啊沈队！”林野立刻跟上去，“我这不是立功心切吗？再说了，要不是我，你们哪能这么快找到线索……”

苏棠看着两人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树脂的黏腻感。她拿出证物袋，小心翼翼地将刚才蹭在衣角上的粉末收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夜风穿过破旧的剧院，吹动挂在舞台上的残幕，露出后面墙上更大的羊角骷髅。在应急灯的闪烁下，那扭曲的符号仿佛活了过来，正无声地嘲笑着这场刚刚开始的狩猎游戏。

而沈砚口袋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跳了出来：“第一个符号在你们最熟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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