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父亲在他五岁时就因“意外”去世了。葬礼上,来吊唁的人里有个戴黑帽的男人,塞给他块刻着羊角的木头,说这是父亲留下的念想。直到现在,那块木头还压在他床头柜的玻璃下。
“我爸以前也是市建局的,跟你爸是同事。”林野蹲在自家老房子的储藏室里,翻着积灰的纸箱,“我妈说他当年是工地安全员,桥梁坍塌案后没多久就摔死了,说是从脚手架上掉下来的。”
沈砚的手电筒扫过纸箱里的旧物,突然停在本工作日记上。封面已经泛黄,但“林建国”三个字苍劲有力,和桥梁坍塌案卷宗里的监理签名完全一致。
“你爸是当年的监理?”苏棠凑过来看,“王伯的证词里说,监理员全程签字确认合格,难道就是你爸?”
林野的手指顿在日记的某一页,上面画着个简易的桥梁结构图,关键位置标着红色三角,旁边写着:“老张今天又来送钱,被我骂回去了。这批料再用下去,迟早出大事。”日期正是2015年6月15日,离坍塌只剩三天。
“老张……是当时的施工队队长?”沈砚想起卷宗里的名字,“后来他拿了笔钱移民了,现在人在加拿大。”
苏棠突然指着日记最后一页的涂鸦——歪歪扭扭的玉兰花,花瓣里藏着串电话号码。她试着拨过去,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已注销。”
“注销了?”林野泄气地把日记扔回箱子,“白高兴一场。”话音刚落,他的目光突然被角落里的铁皮饼干盒吸引,“这盒子我妈一直不让碰,说是什么不祥之物。”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里面没有饼干,只有件沾满泥污的工装,口袋里塞着张被血浸透的纸条,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辨认出“码头”“船”“10号”几个字。
“码头10号?”沈砚皱起眉,“城西码头的10号仓库,去年因为走私案被查封了。”
林野突然想起什么,从脖子上扯出条银链,吊坠是块磨损的羊角木牌:“我爸留的这块木头,背面好像也刻着字。”他用手电筒照着,果然看见“10”的刻痕,旁边还有个极小的“棠”字。
“又是玉兰花的‘棠’?”苏棠的心跳漏了一拍,“难道我妈当年也去过码头?”
三人赶到城西码头时,月光正透过云层洒在10号仓库的铁皮屋顶上。锁早就被撬了,推开门的瞬间,林野突然“咦”了一声——仓库墙上画着幅巨大的涂鸦,左边是桥梁坍塌的惨状,右边是地铁爆炸的火光,中间用红色涂料画着朵玉兰花,花蕊里嵌着个微型摄像头,正对着门口。
“有人在监视我们。”沈砚示意两人退后,“这涂鸦是新画的,颜料还没干。”
苏棠的目光落在涂鸦角落的签名上,是个潦草的“陈”字,和老陈的笔迹如出一辙。她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一句话:“老陈说,等事情了结,就带我们去看海。”
“快看这个!”林野指着仓库深处的铁架,上面挂着件黑色风衣,和茶馆找到的那件一模一样,只是这件的口袋里露出半截录音笔。
按下播放键的瞬间,老陈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酒后的含糊:“……那批钢筋是上面硬塞的,我不接就得死……沈工非要查,查到最后连自己都搭进去了……小林他爸发现了,想报警,结果被……”
录音突然被掐断,取而代之的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苏棠的身体瞬间僵住——那是她母亲的声音:“他们说只要我把证据交出去,就放过小棠……老陈,我不能让女儿有事……”
仓库外突然传来引擎声,沈砚冲到窗边,只看见辆黑色轿车疾驰而去,车尾贴着个反光的羊角骷髅贴纸。林野掏出枪追出去时,只捡到个从车窗扔出的U盘。
插进电脑的瞬间,屏幕上跳出段视频——十年前的码头,沈父被两个蒙面人推下海,岸边站着的女人背影很熟悉,脖子上戴着玉兰花项链,正是苏棠的母亲。
“不可能……”苏棠的声音发颤,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妈不是那样的人……”
沈砚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目光落在视频右下角的时间上——2015年6月20日,桥梁坍塌后的第二天,也是他父亲“意外”身亡的日子。月光透过仓库的破窗照进来,照亮了三人脸上的震惊,也照亮了这场父辈布下的、横跨十年的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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