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相拥而眠

鲛绡帐内的星光渐渐暗了下来，凌若溪侧卧在床上，能清晰感受到身后那道专注的目光。夜袅冥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安静得仿佛不存在，却又存在感十足——他的视线如有实质般落在她背上，让她心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阿冥......"她终于忍不住翻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中对上他明亮的紫眸，"椅子那么硬，你怎么睡？"

夜袅冥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哑："我不用睡。"

"胡说。"凌若溪撑起身子，"之前在幽冥殿，我明明看见你靠在榻上小憩。"她咬了咬唇，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被角，"......床很大。"

这句话像是一道咒语，让房间内的空气瞬间凝滞。夜袅冥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紫眸中的暗金纹路流转得越来越快。

"溪儿......"他的声音低沉得近乎危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凌若溪的脸烧得通红，却倔强地不肯退缩："就是字面意思！你、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一阵沉默后，椅子发出轻微的响声。夜袅冥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星光中投下一片阴影。他缓步走到床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凌若溪的心尖上。

"转过去。"他哑声说。

凌若溪下意识地听从了，背对着他蜷缩起来。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床榻微微下陷，一具温热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贴了上来。

夜袅冥的手臂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琉璃。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凌若溪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这样......可以吗？"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激起一阵战栗。

凌若溪轻轻点头，随即意识到他可能看不见，小声应道："嗯......"

夜袅冥的手臂收紧了些，却依然克制地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谁都没有说话，只有交错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凌若溪突然转过身来。这个动作让两人瞬间变成了面对面相拥的姿势，鼻尖几乎相触。

"溪儿？"夜袅冥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凌若溪没有回答，而是仰起脸，轻轻吻上他的唇角。这个吻一触即离，却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夜袅冥的呼吸骤然粗重，紫眸中的暗金纹路几乎要燃烧起来。

"可以......再亲一下吗？"他哑声问，语气虔诚得像是在祈求神明的恩赐。

凌若溪没有回答，直接用行动表明态度。她再次凑上去，这次吻住了他的唇。夜袅冥浑身一颤，随即小心翼翼地回应起来。他的吻生涩而温柔，像是怕伤到她一般克制，却又忍不住追逐着她的气息。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夜袅冥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凌乱："溪儿......我......"

"嘘。"凌若溪将手指按在他的唇上，"就这样抱着我睡，好吗？"

夜袅冥深吸一口气，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好。"

凌若溪靠在他胸前，听着他仍未平静的心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的怀抱温暖而安心，带着淡淡的冷松香气，让她不由自主地往更深处依偎。

"阿冥。"凌若溪轻声唤他，"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你会怎么办？"

环抱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去哪？"

"就是....另一个世界真，"她含糊其辞，“很远很远的那种。”

夜袅冥沉默了片刻，突然松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紫眸中的暗金纹路疯狂流转，声音低沉而坚定："那我就撕裂空间，追到那个世界去。"

凌若溪心头一震。这不是甜言蜜语，而是魔尊的誓言。

"如果......追不过去呢？"

"那就等到天荒地老。"

夜袅冥突然低头，额头抵住她的㇏头："溪儿，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凌若溪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没什么，就是......昨晚做了个噩梦。"

"关于我的？"

她惊讶地抬头，对上他洞悉一切的眼神。夜袅冥轻叹一声，将她重新搂入怀中："你的心跳声，我都听得见。"

鲛绡帐上的星光渐渐暗淡，凌若溪在睡意朦胧间，感觉有微凉的手指轻轻梳理她的长发，耳边是夜袅冥几不可闻的低语："不管你去哪......我都会找到你。"

夜袅冥的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手臂收得更紧了些："睡吧，我守着你。"

在这安心的怀抱中，凌若溪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朦胧间，她似乎听见夜袅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但睡意如潮水般涌来，她只来得及咕哝一声作为回应，便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熟睡后，夜袅冥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紫眸中盛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失去你。"

窗外，最后一颗星辰也隐入了云层。夜风轻拂，带来远处不知名花朵的香气。床榻上，相拥而眠的两人呼吸渐渐同步，在这静谧的夜色中，仿佛连时间都为之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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