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婚

吉时将至，栖梧宫外鞭炮齐鸣。

凌若溪端坐在妆台前，喜婆正为她做最后的点缀。凤冠上的东珠在晨光中流转，嫁衣上的金凤栩栩如生。镜中的新娘子粉面朱唇，眼波流转间尽是羞意。

喜婆婆：新娘子真俊呐！

喜婆笑着为她盖上绣着鸳鸯的红盖头，

喜婆婆：老身主持过上百场婚礼，还没见过这般标致的新娘。

凌若溪指尖微颤，隔着盖头也能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忽然，一阵熟悉的龙涎香飘来，夜袅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夜袅冥：好了吗？

喜婆连忙应声：

喜婆婆：好啦好啦！新郎官急什么，新娘子又跑不了！

门开处，夜袅冥一身大红喜服踏入。他今日将墨发尽数束起，戴着鎏金发冠，剑眉下的紫眸比平日更显深邃。见凌若溪端坐床边，他喉结微动，竟站在原地忘了动作。

喜婆婆：新郎官看呆啦？

喜婆打趣道，

喜婆婆：快牵新娘子去拜堂！

夜袅冥这才回神，小心翼翼握住凌若溪的手。隔着红绸，他掌心的温度清晰传来，烫得凌若溪耳尖发热。

夜袅冥：紧张？

夜袅冥低声问。

凌若溪轻轻"嗯"了一声，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

凌若溪：你呢？

夜袅冥没有回答，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但凌若溪分明感觉到，他的掌心也沁出了薄汗。

喜乐声中，两人携手走向喜堂。沿途红毯铺地，两侧站着幻化成凡人的魔界众人，个个伸长了脖子想一睹新娘风采。凌若溪透过盖头下沿，看见几个"老者"头顶的魔角若隐若现，忍不住抿嘴偷笑。

喜堂内，鎏金喜烛高燃，正中挂着大红"囍"字。夜袅冥牵着凌若溪刚站定，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墨千澜：恭喜魔尊抱得美人归啊！

这清朗的声音让凌若溪浑身一震——墨千澜？！

盖头下的视线有限，她只看见一双云纹锦靴迈入喜堂。夜袅冥立刻侧身半步，将她护在身后：

夜袅冥：你怎么来了？

墨千澜：这话说的，

墨千澜笑声爽朗，

墨千澜：好友大婚，我能不来？

他今日竟破天荒穿了件绛红色长衫，发间只简单束了根玉簪，比平日朝堂上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随性。

夜袅冥冷哼一声：

夜袅冥：谁跟你是好友。

眼看气氛要僵，凌若溪悄悄扯了扯夜袅冥的袖子：

凌若溪：阿冥...

墨千澜见状笑道：

墨千澜：新娘子帮你说话呢，魔尊好福气。

说着递上个锦盒，

墨千澜：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夜袅冥刚要伸手去接，门外突然传来侍女的声音："云小姐到——"

墨千澜的手猛地一抖，锦盒差点落地。他倏地转身，正对上刚进门的云舒瑶。

今日的云舒瑶穿了身淡粉色衣裙，发间只簪了支珍珠步摇，在一众华服宾客中显得格外清新脱俗。她原本含笑的眼眸在看到墨千澜的瞬间骤然睁大，手中的礼盒"啪"地掉在地上。

云舒瑶：你...

云舒瑶嘴唇轻颤，

云舒瑶：桃林...

墨千澜像是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突然一个闪身躲到了夜袅冥身后：

墨千澜：魔尊，借个位置。

夜袅冥挑眉：

夜袅冥：现在知道求我了？

凌若溪忍不住掀起盖头一角，只见云舒瑶已经快步走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云舒瑶：墨公子？你...你是太子殿下？

满堂宾客哗然。几个魔界长老开始交头接耳："这凡人女子竟敢直呼太子名讳..."

墨千澜见躲不过，只得整了整衣冠站出来，耳根却红得滴血：

墨千澜：云姑娘，别来无恙。

云舒瑶眼眶瞬间红了：

云舒瑶：所以那些字条...桃林之约...

墨千澜：是我。

墨千澜声音轻柔，

墨千澜：本想等选妃大典给你个惊喜...

夜袅冥突然插话：

夜袅冥：要叙旧出去叙，别耽误我拜堂。

凌若溪赶紧拽他袖子：

凌若溪：阿冥！

喜婆也适时高喊：

喜婆婆：吉时到——新人拜天地！

在众人注视下，墨千澜对云舒瑶做了个"稍后解释"的手势，匆匆退到一旁。云舒瑶则被侍女引到女眷席位，只是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墨千澜。

喜婆婆：一拜天地！

凌若溪与夜袅冥转身面向大门，齐齐跪拜。起身时，夜袅冥悄悄扶了她一把，指尖在她腕间轻轻一捏，像是无声的安慰。

喜婆婆：二拜高堂！

由于双方长辈不在，他们对着空椅行礼。夜袅冥却在此刻低声道："待回去后，带你去祭拜我母亲。"

凌若溪心头一暖，轻轻点头。

喜婆婆：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而立，夜袅冥的动作罕见地有些僵硬。透过盖头缝隙，凌若溪看见他素来凌厉的眉眼此刻柔和得不可思议，紫眸中盛满她从未见过的柔情。

头与头轻轻相碰的瞬间，夜袅冥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

夜袅冥：终于。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凌若溪瞬间湿了眼眶。是啊，终于...无论是穿越时空的相遇，还是前世今生的羁绊，在这一刻都有了归宿。

喜婆婆：礼成——送入洞房！

欢呼声中，夜袅冥一把将凌若溪打横抱起，在众人善意的起哄声中大步走向新房。经过墨千澜身边时，他难得地给了个笑脸：

夜袅冥：谢了。

墨千澜拱手：

墨千澜：恭喜。

目光却忍不住瞟向女眷席位的云舒瑶。

新房内，红烛高燃。夜袅冥小心翼翼地将凌若溪放在铺着百子被的婚床上，拿起金秤杆时，手竟有些发抖。

凌若溪：魔尊大人也会紧张？

凌若溪小声调侃。

#夜袅冥：闭嘴。

夜袅冥耳尖通红，轻轻挑开她的盖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怔住了。凌若溪从未见过夜袅冥如此柔软的神情，而夜袅冥则被盛装下的新娘惊艳得说不出话。

凌若溪：该喝合卺酒了。

凌若溪红着脸提醒。

夜袅冥这才回神，取来鎏金鸳鸯盏。交杯时，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带起一阵战栗。

酒过三巡，夜袅冥突然正色：

#夜袅冥：还有最后一步。

他指尖轻点自己心口，引出一滴泛着紫光的血珠，又轻轻按在凌若溪心口：

#夜袅冥：魔族的婚契，需要交换心头血。

凌若溪还来不及反应，便觉心口一热，一滴鲜红的血珠被引出，融入夜袅冥的胸膛。刹那间，她感到灵魂深处多了道羁绊，仿佛有根无形的线将两人紧紧相连。

#夜袅冥：疼吗？

夜袅冥轻抚她心口，那里连半点伤痕都没有。

凌若溪摇头，突然扑进他怀里：

凌若溪：阿冥，我们会一直这样好吗？

夜袅冥收紧手臂，将下巴搁在她发顶：

#夜袅冥：婚契已成，生死不离。

窗外，不知哪个魔界长老施法，夜**然绽放出绚丽的烟花。凌若溪倚在夜袅冥怀中，看着窗纸上映出的光影，忽然想起什么：

凌若溪：云姐姐和太子...

#夜袅冥：管他们做什么。

夜袅冥不满地咬她耳朵，

#夜袅冥：春宵一刻值千金。

凌若溪笑着躲闪，凤冠上的珠串叮咚作响。红烛摇曳间，嫁衣与喜服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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