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灰飞烟灭

刚转过月亮门，夜袅冥腰间的传讯玉佩忽然亮起微光，他低头看了一眼，无奈地捏了捏凌若溪的脸颊：

夜袅冥：府里有点事要处理，我去去就回，你先回房等我？

凌若溪乖巧点头，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轻啄一下：

凌若溪：快去快回，我等着你讲故事呢。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她才哼着小曲往庭院深处的小轩走去。

凌若溪刚踏上石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淡蓝色的光幕，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脑海中响起：

系统：叮——检测到宿主凌若溪已完成任务一：促成墨千澜与云舒瑶今生圆满结合，任务评价：完美。奖励积分已存入系统空间，可用于兑换基础灵力补给。

凌若溪吓了一跳，猛地后退半步撞在廊柱上：

凌若溪：系统？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吓我一跳！

光幕上缓缓浮现出一行字迹，机械音再次响起：

系统：任务节点已达成，按程序通报结果。温馨提示：任务二将于两天后辰时自动触发，具体内容届时公布。缓冲期内无强制任务，宿主可自由活动。

整整两天没有任务！她瞬间欢呼雀跃起来，转身就往夜袅冥离开的方向跑去，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要把京城所有好玩的地方逛个遍。

接下来的两天，凌若溪彻底把“玩疯”两个字刻进了骨子里。清晨拉着夜袅冥去城东老字号吃刚出炉的糖油果子，看着他被甜得皱眉却还是把最后一个塞给她；晌午跑到杂耍班子前蹲守，为了看顶碗表演差点被人群挤散，最后被夜袅冥无奈地拎着后领护在怀里；傍晚溜去护城河放花灯，趁他低头点蜡烛时偷偷往他脸上抹了把灯油，看着他俊美的脸上沾着油渍却笑得纵容，她的心像被温水泡过的蜜糖，甜得发胀。

夜市的灯谜会上，她踮着脚猜中了最难的谜题，抱着赢来的兔子灯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夜袅冥在一旁替她挡开拥挤的人潮，指尖始终牢牢牵着她的手。

夜袅冥：明天想去城外的温泉吗？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夜袅冥：听说那里的泉水暖得很，还能看到漫山的野花开了。

凌若溪用力点头，把脸埋进他怀里蹭了蹭：

凌若溪：想去！还要你给我剥橘子，上次你剥的橘子最甜了。

夜袅冥：好。

他低笑出声，揽着她往回走，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缠的身影里满是藏不住的温柔。

[两天后太子府]

凌若溪正趴在窗边等夜袅冥来叫她去温泉，却见庭院外突然掠过几道黑影，紧接着便是兵器碰撞的脆响与侍卫的惊呼。

凌若溪：怎么回事？

她心头一紧，刚推开门就被夜袅冥一把拉到身后。他已换上玄色劲装，周身气息凛冽，平日里的温柔被冷冽的杀气取代：

夜袅冥：待在我身后，别乱跑。

两人赶到前厅时，只见庭院里已是一片狼藉。墨千澜将云舒瑶护在雕花廊柱后，新婚的大红喜袍沾了尘土，袖口翻飞间灵力暴涨，对面站着十几个身着黑衣的怪人，为首者脸上带着狰狞的疤痕，手里的骨鞭在晨光中泛着寒光。

疤痕脸：墨千澜，别来无恙啊。

疤痕脸冷笑一声，骨鞭在掌心拍得啪啪作响，

疤痕脸：当年你与那转世的妖女联手覆灭我玄阴教，今日我便在你新婚之日，取你二人首级祭我教中亡魂！

话音未落，数道黑气如毒蛇般从他袖中窜出，带着腐臭的气息直扑云舒瑶面门。夜袅冥迅速祭出腰间玉佩，淡紫色的结界瞬间展开挡在前方，黑气撞在结界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就在此时，凌若溪突然感到体内涌起一股陌生的热流，顺着四肢百骸疯狂窜动。她明明只是跟着夜袅冥学过几招基础防身术，此刻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凝结出淡金色的光芒，那光芒温暖而炽烈，仿佛与生俱来。眼看一道黑气绕过结界直奔云舒瑶侧脸，她想也没想便抬手挥出——金光过处，黑气竟如冰雪遇骄阳般瞬间消融，连带着那名操控黑气的黑衣人都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假山石上昏死过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凌若溪自己。她看着掌心残留的金色微光，又看了看对面满脸惊愕的黑衣人，一时忘了动作。

墨千澜：这丫头……竟有如此灵力？

墨千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夜袅冥也皱起眉，他从未见过凌若溪动用这样的力量。

疤痕脸又惊又怒：

疤痕脸：妖女！又是你们这些妖女作祟！

他怒吼着亲自挥鞭袭来，骨鞭带着破空之声抽向凌若溪。夜袅冥想上前阻拦，却被两名黑衣人缠住。就在骨鞭即将及身的瞬间，凌若溪体内的热流再次爆发，这一次金色光芒化作一道屏障，骨鞭抽在屏障上竟寸寸断裂！她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力量牵引着自己抬手，指尖金光直射疤痕脸胸口，将他狠狠震飞出去。

混乱中，墨千澜与夜袅冥趁机击溃了剩余的黑衣人。硝烟散尽，庭院里只剩下倒地的敌人与粗重的喘息声。云舒瑶扶着墨千澜的手臂走上前，刚想开口称赞凌若溪，却突然惊呼出声：

云舒瑶：若溪！你的手……

凌若溪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指尖正在变得透明，淡金色的光点正从指缝间不断飘散，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她心头一慌，刚想抓住那些光点，却发现手臂也开始变得虚幻，裙摆早已化作半透明的影子。

夜袅冥：溪儿！

夜袅冥疯了一样冲过来抱住她，可指尖触到的身体却轻飘飘的，仿佛随时会随风而逝。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的人正在变得冰冷、变得虚幻，那是一种无论如何用力都留不住的绝望。

夜袅冥：怎么回事？若溪你怎么了？！

他声音发颤，平日里从容不迫的魔尊此刻眼底满是惊恐，

夜袅冥：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你说过要陪我回魔界看彼岸花，要在忘川河畔种满你喜欢的风铃草，你不能食言！

凌若溪靠在他怀里，能感觉到生命力正顺着那些光点飞速流逝，连呼吸都变得微弱。她想抬手摸摸他苍白的脸颊，指尖却几乎要穿过他的下颌线。

凌若溪：我……我不知道……

泪水从眼角滑落，刚触及脸颊就化作金色光点消散，

凌若溪：我没有想离开你……

系统！系统你出来！是不是你搞的鬼？！她在心里疯狂呼唤，可脑海里一片死寂，再也听不到那冰冷的机械音。

云舒瑶捂着嘴泣不成声，墨千澜伸手揽住她，望着凌若溪逐渐透明的身体，眉头紧锁成川。她看着夜袅冥通红的眼眶，声音轻得像一缕烟：

凌若溪：夜袅冥……对不起……我好像……食言了……

夜袅冥：别说对不起！

夜袅冥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夜袅冥：我不准你走！溪儿，撑住！我去找药王，我去求天帝，我一定有办法救你！你不准睡！

可他的话音未落，凌若溪的身体已化作漫天金色的光点，在他怀中轻轻散开。

夜袅冥：溪儿——！

他僵立在原地，怀里只剩下空荡荡的风，那双曾盛满星辰大海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死寂的灰暗。云舒瑶靠在墨千澜怀里泪流满面，墨千澜望着漫天消散的光点，抬手按在夜袅冥肩上，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晨光依旧明媚，庭院里的血迹正在干涸，可那个昨天还在廊下笑闹、还在夜市里抢糖吃的姑娘，却真的消失了。夜袅冥缓缓蹲下身，将脸埋进掌心，压抑的呜咽声混着风穿过竹林的轻响。

作者：注:收藏≥10，明天更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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