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夏夜蚕鸣里，他没看见那张纸条

晚自习时，大家都在刷题，复习，眼看就要中考了每个人都很紧张。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成了教室里唯一的旋律，后排同学翻书的轻响，前排笔尖停顿的微顿，都清晰得像落在心尖上，偶有窗外的蚕鸣闯进来，反倒衬得这份静更浓了。

教室里只有希沐心思不在学习上，那了张纸撕下一小块，上面写了些字，把纸条传给莫羽，希沐想了好几种办法，扔过去怕扔不准，叫人传过去怕有人打扰别人。希沐就十分纠结，在希沐的深思熟虑下他选择了扔过去，纸条稳稳的落在了莫羽的桌上，莫羽毫无察觉，继续刷着他的题，希沐转头看着跟他隔了两排的莫羽，莫羽还在刷题，希沐故意发出一些细小声音想引起他的注意让他看纸条，结果……

希沐没有把莫羽的视线引来到是把老师引来了，老师在讲台上看着他，希沐还不知道把声音越弄越大，老师忍无可忍，走到他旁边，敲了敲他的桌子，低头看着他：“你能不能安静点，一直发出声音，你不学别人总要学吧。”希沐立马把身子转回来，乖乖坐好，不再发出声音。

晚自习的窗开着一道缝，混着草木气的热风溜进来，卷着操场边老槐树的影子晃。路灯在篮球架上投下半截光晕，飞虫绕着光团打圈，翅膀振出细碎的嗡鸣。远处围墙外的蝉还在不知疲倦地唱，偶尔有晚归的鸟扑棱棱掠过楼顶，带起几声模糊的树影摇晃。月亮躲在云后，漏下几缕清辉，把教学楼的轮廓浸得软软的，连空气里都飘着点黏糊糊的、属于夏夜的慵懒。

放学后，莫羽走在前面，希沐在后面跟着，莫羽转过身，双手放在他的肩上：“都快要中考了你怎么还不好好复习，是打算去干苦力吗？”希沐摇摇头，莫羽拉着希沐的手回到家——是去希沐家，回到家，莫羽拿出自己的书，上面满满的都是笔记，莫羽指着重点部分给希沐说了说哪些要背，哪些只要大概记一下就好。就这样俩人复习了好久。

不知不觉俩人就困的睡着了，一个双手放在桌上，脸趴在上面睡，一个手支撑着，头靠在上面睡。

天色彻底沉下来，暑气却没褪尽，晚风裹着温热的潮气，从树梢间慢悠悠淌过。老槐树的叶子在月光下泛着淡青，蝉鸣渐渐稀了，换成蛙声在远处池塘里此起彼伏，像谁用鼓点敲打着夜色。

路灯亮起来，橘黄的光团里浮着无数飞虫，翅膀扇动的声音细若游丝。纳凉的人们搬了竹椅坐在院里，蒲扇摇出沙沙声，混着断断续续的闲话，顺着风飘出老远。

偶尔有萤火虫提着小灯笼从草丛里钻出来，一闪一闪地掠过墙角的牵牛花，花瓣上还沾着白日的热气，连带着那点光都显得暖融融的。月亮爬到半空，把云染成半透明的纱，整个夜都浸在这黏稠又安宁的热里，连呼吸都变得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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