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苏林山遇仙缘

到了出发的日子，黎瑾带着满满的不舍，与霁寒告别，独自踏上了前往苏林山的路。

黎瑾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苏林山脚时，晨雾正漫过青灰色的石阶。山风卷着松针掠过耳畔，他攥紧了腰上的玉佩，定了定神，向前出发。

石阶蜿蜒向上，越往深处雾气越浓。黎瑾走得不过半程便已气喘吁吁，正倚着老树歇息。

“凡人毫无规矩的闯进这山中……倒是罕见。”

清冽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黎瑾猛地回头，看见个白衣人立在远处，墨发被山风掀起，腰间悬着的半块云纹玉佩泛着冷光。那人明明站在那里，周身却仿佛裹着层冰雾，连飞过的山雀都绕着他走——正是在此闲逛的云倾绝

当黎瑾因喘息而露出在斗篷下，别在腰上玉佩的一角时，云倾绝瞳孔骤缩。那云纹玉佩，与他故友凛寒的常带着的装饰物分毫不差！更让他心惊的是，这少年身上那股清透的灵气，竟与凛寒当年如出一辙。可凛寒分明七窍流血而亡，眼前这少年分明是凡胎，怎么会……他压下心头惊涛，指尖微动：“仙途不是救世路，我今天破例，你若过不了三关，趁早下山，若是过了，我便收你为徒，如何？”

第一关在溪涧旁。数十片荷叶浮在水面，每片叶心都凝着颗露珠，而对岸石上刻着“护生”二字。“取最边缘那片荷叶的露珠，莫让其他荷叶倾折。”云倾绝话音刚落，溪水突然湍急起来。

黎瑾望着晃荡的荷叶，忽然想起霁寒

霁寒说过“万物有灵，顺势而为”。他没有伸手去摘，而是蹲下身，用指尖轻轻拨弄荷叶下方的水流，借着水势将那片荷叶缓缓推向岸边。露珠如坠玉盘，稳稳落入他掌心的瓷瓶，其他荷叶依旧亭亭玉立，连叶尖都未曾颤动。

云倾绝喉结微动，抬手间，两人已置身于片迷雾。雾气里飘来无数哭喊，有孩童的呼救，有妇人的泣诉，竟与他在前几天的鬼日时听见的一模一样。

“第二关，走出迷雾，莫被幻象牵了心神。”

黎瑾的心猛地揪紧，那些声音像针一样扎进心里。但他很快闭紧嘴——正是为了让这些哭喊消失，他才咬着牙爬上山。他忽然想起玉佩上的云纹，那纹路蜿蜒却始终向前。他不再分辨方向，只凭着掌心玉佩传来的微温，一步一步踩在实处。脚下的泥泞变成青石板时，迷雾豁然散开，他站在云倾绝面前，眼眶虽红，脊背却挺得笔直。

第三关设在山巅祭坛。祭坛上摆着两柄剑，一柄寒光凛冽，剑鞘上镶满宝石；另一柄锈迹斑斑，连剑柄都缠着破旧的布条。

“选一柄剑，能握住的，才算你的道。”

黎瑾望着两柄剑，忽然想起那些被恶鬼撕碎的百姓。他伸手握住那柄锈剑，入手竟觉温热。

“为何选它？”云倾绝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能护人的东西，从来都不好看。”黎瑾握紧锈剑，掌心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结痂，“我要的不是好看的剑，是能斩鬼邪的道。”

云倾绝点头，又问到：“你可知这玉佩的来历？”

黎瑾摇头：“这是我哥哥给我的！”提到“哥哥”两字时，黎瑾眼眸亮了亮。

“你哥哥……罢了……”云倾绝深吸一口气，白色衣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我名云倾绝，是灵剑宗宗主，说话算话，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座下弟子。”说着，手覆上那把剑，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把通体全白的剑，一尘不染。

“这件名叫归尘，是我……老朋友的剑。”

“随我上山吧。”云倾绝转身走向云雾深处，声音里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松动。

“灵剑宗……”黎瑾握紧手中的剑。望着师父的背影，急忙跑着追了上去。

山风掠过崖边的古松，传来远处鹤鸣，像是在为这段迟来的传承，轻轻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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