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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透过食堂的玻璃窗，在水泥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许路乔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番茄，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说话声——邻桌的女生在讨论刚才的三千米决赛，有人拍着桌子喊“路瑜冲线时超帅”，声音大得连食堂阿姨都探出头来望了一眼。

路瑜的呼吸还带着些微急促，运动服的领口被汗水浸得发深。他没急着吃面，只是看着她，刚才在跑道上的坚定此刻化作了小心翼翼的试探：“听见了？他们都在说我跑得快。”

“嗯，”许路乔点头，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他，“主要是食堂的鸡蛋羹太滑，你跑慢了就抢不到了。”

他笑着接过来，蛋黄在勺里晃了晃，突然压低声音：“刚才在跑道边，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食堂的广播突然响起通知，提醒各班同学有序取餐。许路乔的心跳跟着广播声漏了一拍，她低头看着碗里的面条，故意岔开话题：“阿姨今天的番茄切得太碎了，没昨天食堂的糖醋里脊实在。”

“那下次打饭，我去抢糖醋里脊。”路瑜说着，夹起一块番茄放进她碗里，“但现在，先回答我的问题。”

周围的喧闹还在继续，有人端着餐盘从他们身边挤过，餐盘碰撞的声音像在替他追问。许路乔的脸颊发烫，用筷子在碗里画着圈：“其实……刚才看你冲过终点线时，突然觉得，你跑起来的样子，比食堂的糖醋里脊还让人……让人移不开眼。”

话说到最后，声音轻得像怕被人听见。路瑜却瞬间笑了，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亮：“就这？”

“不然呢？”她抬眼，带着点被戳穿的恼意，“学校里可不许说那些出格的话。”

“谁说要出格了？”他凑近了些，食堂的消毒水味混着饭菜香从两人之间飘过，“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从换座位那天起，我每天早读都在数你回头的次数，每次去食堂打饭都在想，怎么才能让阿姨多给你盛一勺鸡蛋羹。”

许路乔的心跳猛地加速，看着他被汗水打湿的发梢，突然想起上周的晚自习——他替她把食堂的饭卡充好值，放在她的桌洞里，说“怕你忘了带钱饿肚子”；昨天他在食堂排队时，特意让打饭的阿姨把最后一份番茄炒蛋留给她，说“知道你不爱吃食堂的青菜，这个够你下两碗饭”。

这些藏在食堂烟火气里的在意，此刻像碗里的热汤，烫得她鼻尖发酸。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远处传来的哨声打断——是晚自习的预备铃。

路瑜立刻站起身，顺手替她拿起放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走吧，再晚要被记迟到。”

两人随着人流往食堂外走，他的影子和她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像在悄悄靠近。快到教学楼时，路瑜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塞进她手里：“食堂的饭太烫，这个替我先甜着你。”

许路乔捏着那颗糖，感受着掌心的温度，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耳边说了句：“其实……你冲过终点时，我心里在喊‘喜欢’。”

风卷着她的声音跑远，路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里的光比糖还甜。他看着她泛红的耳根，没再说什么，只是加快脚步跟上她，像在说一句不用宣之于口的承诺——在这个不许声张的校园里，喜欢这件事，他们懂，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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