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傲娇师尊天然呆？

昆仑之墟，玉台高耸，常年云雾缭绕，隔绝尘寰。

玉清踞于云台之上，正为座下三位弟子讲说炼器真诠。

玉鼎一袭白衣，如渊之清，玉之洁。他凝神定气，神色沉稳而专注，仿若世间纷扰皆不能扰其心神。

慈航静坐于玉鼎之侧，玉颜温婉，眸若秋水微澜，恰似一幅静谧安然的画卷徐徐展开。白色头纱轻柔垂落，为那圣洁端庄之姿更添几分清雅出尘之韵。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相较于另外两人，太乙虽为师兄，却仍是一副少年模样。他的一双眸子牢牢锁定在师尊身上，这专注的神情似要将每一个字都镌刻于心底。

玉清声音清越，如钟鸣谷应，又似清泉漱石，字句皆含玄奥：

元始天尊：此乃玉清炼器诀，是我玄门正宗的炼器法门，其中更蕴含着为师多年积累的经验与心得。

元始天尊：玉清炼器诀 ，即是炼器手段，又为修行功法。修为在炼器过程中增长，取决于炼器材料品阶。

元始天尊：你等最好不要令我蒙羞。

玉清抬起眼皮，冷傲的目光在太乙、玉鼎之上流连。

慈航自然不在此列。

先前师尊为探寻她的悟性，并未倾囊相授，也未曾指点迷津，只是让她一步一个脚印，去摸索去探寻去练着玩。

极品后天灵宝的悬因，恰是她所呈给师尊最完美的入门作业。

悬因犹如一颗石子坠入平静的湖面，在师尊乃至所有人的心中激起层层涟漪。她的天赋潜力，就像是不断扩散是波纹，引人注目。

而她本人云淡风轻，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很随意地将悬因赠出，施恩于黄龙师兄。

后来，黄龙师兄以悬因击败长耳。而她，身位炼器师也在这场胜利中声名鹊起。

这才有了近日公开炼器，积攒威望。

洪荒之中炼器师比炼丹师更为稀少，尤其是能炼制后天灵宝的炼器师，那就更稀有了。

同辈之中，那些得她恩惠之人，心中自是感激，自会无意中向她靠拢，就好比寒冬里寻得暖炉的飞蛾。

她的地位愈发稳固。

＃

元始天尊：醒来。

玉清讲法之际，众弟子皆沉醉其间，浑然忘却时光流转。待神思重回己身，尘寰已过数千年。

太乙真人：此次收获颇丰，弟子多谢师尊传法！

太乙有些激动，在感悟炼器决之后，才知道那是多么强大的一门手段。

更遑论，师尊还特意细致入微地一一讲解，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元始天尊：慈航？

慈航：回师尊，我已悉数领悟。

慈航意满，有了师尊这次讲法，她为三霄炼制杀伐至宝金蛟剪的把握可就大了。

元始天尊：嗯。

听到慈航的答复，玉清倍感称心，转而看向另外两个弟子。

元始天尊：纵然有我亲自传授，领悟炼器诀也需数月，你二人且先回去吧。

“弟子省得。”

二人行礼之后，缓缓退出了玉虚宫。临走之前，玉鼎回头望了一眼。

慈航看懂了他的示意——他们在自己的道场静候。

元始天尊：你如今的炼器，最高在什么层次？

面对师尊的发问，慈航如实道。

慈航：回师尊，听完您传授的经验心得，弟子已经可以炼制后天至宝，且绝不会失败。

慈航难得露出傲气，玉清很是满意，总算有点他玉清亲传的样子了。

尽管如此，他仍旧无法抑制住对慈航那惊人悟性而生出的骇然之情。

慈航简直就是为炼器而生，纵使贵为盘古正宗，他也难免有失手之时。

元始天尊：不错，看来为师洪荒第一炼器师之名，日后要拱手相让了。

慈航低眉，秋水微澜。

慈航：师尊……弟子惶恐。

玉清冷哼一声，气不打一出来，慈航对于身边事物都抱有善意，从不计较得失，乐于给予别人帮助……他越是观察越是看到了红云的影子。

慈航：师尊，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请师尊一定要告知徒儿。

慈航眼捷轻颤着，声音有些缥缈。她微微仰起头，那寻求慰藉的神情，恍惚间让玉清忆起他的大弟子南极饲养的幼年仙兽。

原本已冲到嘴边的责骂，被无形掐断了，戛然而止。

唉，罢了罢了。

元始天尊：你无错，为师认为你在炼器上极有天赋，也希望有道一日你可以超越我。

慈航：超越您？我能做到吗？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只冰凉的手也随之落下，慈航浑身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墨发被掌心轻柔抚过，带着师尊特有的清冽松木香。

她主动蹭了蹭师尊的掌心，她能感受到对方指尖一顿。

元始天尊：如何不能，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弟子也是我最看重并喜爱的弟子，今后就有你来继承我的衣钵。

慈航：诶？得师尊看重的除了大师兄，那便是广成子师兄了，而最受喜爱的不是小师弟吗？

面对慈航刻意为之的“天真烂漫”，玉清沉思片刻才道。

元始天尊：清虚是男弟子中我最喜爱的，你是女弟子中我最喜爱的。你们不一样，不必争论这些。

听到这一本正经又语出惊人的答复，慈航突然意识到师尊可能有些天然呆？

嗯，突然就感觉师尊不是那么高高在上难以接近。

或许在这一时期，两教之间的矛盾尚未显露端倪，他也没有成为那位高踞云端、俯瞰众生的元始天尊。这时的他，尚带着些许尘世的温度。

元始天尊：说正事吧，为师以为，你如今尝试炼制先天灵宝，也未尝不可。

话语间，带着几分深思熟虑后的笃定，似是早已权衡过其中的利弊。

慈航陡然一愣。众所周知，先天灵宝乃先天而生。而以炼器锻造出的都相当于是后天的手段，炼器师无法炼制出先天灵宝。

慈航：师尊，您莫非……

面对她欲言又止的期待，玉清不置可否。

元始天尊：他们不能是他们无能。

元始天尊：我这里有一道演化开天的炼器手段，能重炼地火风水。先天材料充裕，辅以这个术法，便能锻造出先天灵宝。

慈航点头，连眉梢也带上笑意。

赚了赚了。

慈航：师尊不愧是洪荒排行第一的炼器师。

元始天尊：虚名罢了，以他们不知名的传承，岂能比得上盘古正宗。

元始天尊：学习炼丹，我不拦你。但我绝不允许，你因沉迷炼丹而荒废了我平日教授你的本事。

他看着她，语气逐渐加重，似有寒风拂过。

慈航伸出纤细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师尊袖袍的一角，似是怕稍一用力便会惊散这片刻的亲近。

慈航：师尊此话差矣，我岂会行那本末倒置之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与师尊才是最亲近的。

望着她眸光中怯生生的依恋，玉清指尖点额。

元始天尊：你倒是机灵得很。说起话来如此动听，难怪连一向叛逆的清虚，在我面前也对你称赞有加。

慈航迟疑一阵，小师弟赞誉她？视作劲敌才差不多吧。

见慈航沉默，不愿提到清虚，玉清也没有再往下说。

他将术法传授给慈航后，又赏下诸多先天材料。

元始天尊：这些材料，你且拿去练着玩。

慈航：多谢师尊赏赐！师尊气度非凡，如沧海之浩渺，似高山之巍峨。弟子何德何能，竟有幸拜入您的门下，受您指点教诲。弟子心中满是敬畏与感恩，仿佛黑夜中得见日月之辉，从此有了前行的方向与力量。

面对师尊，顺毛撸这招屡试不鲜。

元始天尊：闭上嘴。我之前叮嘱的那些，你可都记住了？

慈航：记住了。

元始天尊：复述一遍。

慈航：师尊让我日后少与黄龙师兄那个朽木接触，还有文殊师兄，心思太重，俱留孙师兄也是个扶不起的，师叔一脉除三大亲传，不准与别的上清弟子过多交集。

见慈航这般乖觉懂事，玉清心中涌起一阵欣慰。

元始天尊：不错，让我省了不少心。

南极：师尊，弟子有事汇报。

南极刚踏入玉虚宫，便听到师尊正在教导师妹一些颇为奇怪的东西。

面对他那饱含不赞同意味的眼神，玉清却丝毫不以为意。

他只是唯恐有人将慈航引入歧途，或是耽搁她宝贵的修行时间，这有什么不对呢。

慈航：见过大师兄。

执礼后，慈航的视线又回到美人师尊身上。

慈航：师尊，弟子先行告退。

元始天尊：嗯。

踏出玉虚宫的刹那，慈航又恢复到往日的温柔自持。

真是不枉此行，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想一直追随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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