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136.一击

泰安殿。
沈玠:“母后。”
沈玠突然被召见,一路来到太后寝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宫中守卫有些反常,他神色凝重地向太后行礼。
看见沈玠,太后微微颤动的眼波一定。
她的手边放着一个锦盒,一方雕刻精致的传国玉玺,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地位。
她终究是放弃了沈琅。
谢危必须死,薛家不能亡,她的权势和地位亦不能倒下。
…
繁华的京师成了一座空城。
街市入目所见都是兵荒马乱。
沈琅死了,缠绵病榻之际,被薛姝勒死。
自以为拿到了一把对付薛家的刀,却没想到刀尖最终对准的是他自己。
薛远也死了。
他毒害沈琅,就等着拿下谢危和燕牧,却未曾想宫门被逆党攻破,兴武卫不敌,薛烨被擒,他也死于刀剑之下。
满朝文武,投敌的投敌,逃跑的逃跑,一心忠君的如今都战战兢兢瘫软在大殿之中,薛太后看着已经逼到殿前与他们对峙的逆党,发髻微乱,满是惊恐。
她原本是躲在皇宫里那个只有皇族才知道的密室中,试图与二十年前那一次一般,藏身其中,躲过一劫,等待着叛乱的平复。
可谁想到,密室石门洞开,被抄了个彻底。
殿前风声猎猎,日光炽盛,从殿外传来一阵爽朗畅快的笑声,平南王身披盔甲,一步步走进来。
他又回来了。
二十年前,他距离这个位置便只有一步之遥。
可援兵杀来,功亏一篑。
二十年后,他再一次站在了这张龙椅之前。
燕兰跟在南平王的身后,一路而来,尸首随处可见,覆上了一层血红。
薛太后看见燕兰,顿时颤抖着指向她,面露狰狞:
薛太后:“是你——”
薛太后:“燕家投靠逆党!伙同谋逆!”
燕兰浑若未闻,倒是平南王先笑出了声,振臂高呼:
平南王:“谋逆?”
平南王:“史书只为胜者撰。”
平南王:“今日一过,谁敢说本王谋逆!”
薛太后一阵脸色铁青。
薛远谋反失算,如今身边都是柔弱文臣,连可用之人都没有。
在她愤懑之际,远处响起异动,一支军队行进极快而来,没有旗帜,也看不出来路,唯一能见的是簇拥于中央的沈芷衣,薛太后又惊又喜。
沈芷衣的身后侧是张遮,而张遮的目光远远落在燕兰的身上。
薛太后:“芷衣!”
太后欣喜若狂,以为等到了援兵,可下一刻,远处的声音变得清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砸在皇宫用石板铺得坚实的地面上,每一声都踏在人的心上,左右着人心脏的跳动。
以燕临和谢危为首,燕家军亦抵达宫中。
看见谢危,太后辗转又露出惊恐。
平南王微眯着眼,面上浮现几分志得意满。
就在这时,锋利的匕首瞬间刺入了他的身体,鲜血迸溅,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燕兰:“公仪丞…”
燕兰:“就是这么死的。”
平南王怒目赤红,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张大了嘴想要说什么,匕首又从身体里抽出,他瞬间口吐鲜血。
又一次倾尽全力地刺入,连带着人一起从汉白玉的台阶上推了下去。
所有人看着南平王眼里的惊诧尚未散去,从高台上栽倒滚下,一路鲜血染红了台阶,最终没了气。
朝野上下惊呆了,全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逆党之首,就这么没了?
他们抬眸望向那唯一一个站立在高台上的身影,一袭素衣,纯净淡雅,气质如仙,偏偏她的裙面留下一滴一滴妖冶的血印,杀了人,也依然不改大家闺秀的端庄,平静异常。
她的身后,是那龙椅。
燕兰淡淡地扫视下方的人,有燕家军、禁军、逆党、文武百官、太后、公主等等,眼底流淌过晦暗的光华。
燕兰:“恭送,圣上宾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