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少年歌行187.唐门

唐门。

怜月阁外。

唐老太爷站在阁外的台阶上，一口一口慢慢地抽着烟斗。

身后的怜月阁紧闭着大门，唐老太爷抽完了整整一斗烟后，唐煌才终于匆忙赶到了。

唐老太爷将烟斗放下，幽幽地说：

唐老太爷：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唐莲呢。

唐煌垂头，“天外天宗主叶安世忽然出现，救走了唐莲。”

唐老太爷轻哼一声，用烟斗一下一下地磕着地。

唐老太爷：什么天外天的宗主，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

唐煌低头不敢言语，没能把人带回来，此刻紧张地一身冷汗，唐老太爷轻轻叹了口气。

唐老太爷：同是一辈的弟子，你不如怜月太多。

唐老太爷：可正因为怜月是天纵之才，所以不受掌控啊。

唐老太爷眸子微眯，转念想到了一个人。

唐老太爷：现在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她了。

“她？”唐煌不解。

唐老太爷：她的话，那孩子会听的。

唐老太爷：她正巧在来唐门的路上，此刻应该已经到了。

唐老太爷慢慢地往前走着，走了许久之后才回过身，望着怜月阁。

唐老太爷：怜月，若她杀了你最钟爱的徒弟，你当真能在里面待得住？

怜月阁内悄无声息，似乎并没有人在其中。

唐老太爷晦暗不明地看了眼，好像也并不想要得到什么答案，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

笑尘阁。

唐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将烟斗放在了一边，端着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唐老太爷：别来无恙，角大帮主。

唐老太爷熟稔地打着招呼。

来人一袭艳红长裙，外搭暗红色纱质披衫，单侧长辫有种说不出的温婉风情。

角丽谯：好久不见，老太爷。

柔媚轻缓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听得人十分舒心。

翩然坐在唐老太爷的对面，半点肌肤不露，却依然得见妖娆之姿，举手投足间又带着上位者的从容气场。

唐老太爷将茶杯放下，对着角丽谯露出了一副慈祥的笑容，简单打量了一眼，说道：

唐老太爷：成亲了，不一样了。

角丽谯手臂靠着扶椅，漂亮的手指轻轻支着下巴，眉梢轻挑。

角丽谯：有吗。

嘴上这么说，但蒙着面纱依稀能看见她那明艳动人的娇笑。

唐老太爷：天外天的那孩子又回来了，还救走了一个知道唐门秘密的弟子，他若跑了，可能会坏了接下来的计划。

角丽谯：唐老太爷想怎么做？

唐老太爷：只要他不说出去，任由你处置。

角丽谯：好。

角丽谯眉眼轻弯，爽快答应。

唐老太爷拿起身旁的烟斗，一派从容地抽了一口。

唐老太爷：说正事吧。

唐老太爷：雷家堡英雄宴，可不会邀请鱼龙牛马帮参加，你打算如何夺魁？

角丽谯：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说罢，角丽谯一抬手，赫然出现在手中的正是一封英雄宴的请帖。

烟圈从他的嘴边散出，唐老太爷微怔，眉宇间透着一丝诧异。

唐老太爷：雷门怎么会邀请你？

唐老太爷：请帖是假的？

角丽谯：请帖是真的。

角丽谯把玩着手上的请帖，眼波淌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暗光，眼尾妩然。

角丽谯：还是千虎哥哥亲手写的。

听不出是炫耀，还是讥笑。

角丽谯一向如此，常常让人分辨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而绝大多数人更愿意相信是真情，哪怕知道她善于骗人，可谁的心里又不是存在着那么一份侥幸，万一她对自己是动了真情呢？

就连活到这个年纪的唐老太爷，执掌唐门三十多年，也看不透她，一声千娇百媚、浓情蜜意的“哥哥”，连他一个老头子听得都心软，换做任何一个年轻男人，怕是全身的骨头要酥软了去，再配上一双既美又怜的含情目，别说英雄宴的邀请帖，命都能给她。

唐老太爷微微一笑。

唐老太爷：那预祝角帮主夺得魁首。

角丽谯：接下来的事，便交给老太爷和暗河了。

唐老太爷：你不留下？

角丽谯：赤王给我的任务是夺魁，老太爷要对付雷家堡，暗河刺杀永安王萧楚河，我完成了任务，自然是走了。

唐老太爷：既然是合作，唐门给鱼龙牛马帮让了位，角帮主是不是也该为唐门出份力？

角丽谯：老太爷不是还有暗河吗？

角丽谯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

老爷子是想让她留下来帮忙，无非是因为，比起跟暗河这样的杀手组织，跟她合作更靠谱。

唐老太爷：比起暗河，还是你更可靠。

闻言，角丽谯不免笑出了声。

角丽谯：老太爷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角丽谯：没想到我鱼龙牛马帮的信誉，比暗河还要高。

角丽谯越想越觉得有趣，也不知道苏昌河那厮听见了，作何感想。

唐老太爷慢慢吐出了一个烟圈，悠悠道：

唐老太爷：不是鱼龙牛马帮。

唐老太爷：是你，角丽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