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10
庆帝对上了幼姬,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训她吧,毕竟是功臣之后,又没做出无礼的事。
弄死吧,她本来就不想活了,还容易坐实他天煞孤星的传言。
装没看到吧,他实在是心里憋屈。
“行了,知道你和老二关系好,他在后宫,你自行去看吧,朕这儿还有点事。”庆帝摆了摆手道。
不能骂不能杀,就只能眼不见为净。
幼姬眼中的光没了,重新回到了之前死挺好活也行的状态,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看着庆帝。
等终于迈出御书房,她与庆帝都舒了一口气。
庆帝:终于走了(解脱)。
幼姬:终于走了(兴奋)!
她光明正大行走在皇宫中,收回了那些派出来下毒的虫蛇。
如今,后宫中的画风有点清奇,由于中毒的皇亲人数太多,太医人数不够用,因此庆帝下令将他们集中安置在几个宫殿中。
淑贵妃的寝宫,就是其中之一。
刚一进去,就好像走到了大型隔离方舱。一具具身体并排躺着,宫女端着粥挨个喂食,汤匙几乎挥出了火星子。
几个太医穿行在中间,忙得焦头烂额。费介更是像只大胖扑棱蛾子,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然后在纸上写写画画。
幼姬很快就找到了李承泽的位置,毕竟,谢必安好大一个人儿,就尽职尽责守在床头。
幼姬:“……”
这跟白无常蹲病床边等着勾魂有什么区别?
顿了下脚步,她才向李承泽的位置走去。
昏睡了几日,李承泽在幼姬府上吃出来的肉肉,如今已经饿没了。下颌清晰不少,看着都清隽了几分。
“瘦了。”幼姬坐在他的床沿,温柔替他掖被角,目光中满含怜惜。
可费介不这么认为,正巧检查到李承泽的他,有一瞬间,仿佛在幼姬眼中捕捉到一丝……羡慕?
他拱手行礼:“见过端阳长公主。”
“费老不必多礼。”幼姬淡漠看了他一眼,又恢复了厌世柔弱的神色,“不知承泽,还能活几日?”
费介:“……费某医术还行,解药就快制出来了,二殿下,应当是死不了。”
幼姬露出失望之色,看着床上李承泽苍白的面容,轻拍他的手背,怅然道:“你命硬,这回又死不了,节哀。”
看似昏迷但意识清晰,能听到外界动静的李承泽:“……”
行吧,他下次继续努力努力。
过了三日,费介果真配出了解药,给这些中毒的人一一服下。
不过,他们昏睡了这么多日,每日只吃些流食,身子还是要调养一段日子。
庆帝便让他们各自回家了,也省得都挤在后宫,谁知道会不会发生擦枪走火给他戴绿帽的事情?
李承泽抱着羊驼,带着谢必安,住进了幼姬府上养病,他美滋滋吃着新一茬成熟的葡萄,掰着指头算自己能有多久的病假。
“小了。”幼姬忽然道。
李承泽不解:“什么小了?”
“格局小了。”幼姬神色淡漠,通透清澈的眼眸看向了皇宫的方向。
在那里,高高在上的那一位,是最多疑的。
一日不找出下毒真凶,他就一日不会安心。
他会猜疑,为什么对方会下一种毒性不强的毒,是以什么方式下毒,究竟藏在哪里……
如此一来,他一时半会是想不到李承泽的。
殊不知,庆帝所为更加炸裂。
他掘地三尺也没在宫中找出下毒之人的半点踪迹,已经有些疑神疑鬼。
谁能在皇宫中下毒却不惊动任何人?
他头一个想到的,也是唯一想到的人,就是他自己。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于是乎,庆帝开始悄悄翻看医书,查看一种关于“癫狂症”的描述,并和自己的情况一一对比。
若是放到现代,他的分析会更具针对性,这种病唤作——精神分裂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