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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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榻上背对着自己的虚弱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耳畔响起了淡淡的哭泣。

直到此时，李承泽才缓缓挪动僵硬的脚步，朝榻边走去。

他想伸手拍拍她，让她别哭，想和她说对不起。

可是伸出的手莫名停在了半空，无论如何，都没有落在那颤抖的肩头。

不知过了多久，李承泽还敢上前去，小心翼翼的隔着被子将她揽入怀中，抚摸着及腰的长发，

李承泽：鸢儿……

他轻唤着，万千言语到了嘴边，发觉愈发难以说出口，心中更是沉闷至极，仿佛有一块巨石压住。

李承鸢睁开血红的双眼，看着他，嘴角嘲讽的弧度格外刺眼。

即便已经猜到那句“长幼有序”是什么意思，可她还是讥讽的明知故问，

李承鸢：李承泽，长幼有序是什么意思，你能告诉我吗？

闻言，李承泽瞬间低下头去，陷入了冗长的沉寂。

她又哭又笑，神色恍惚，

李承鸢：是要你们按照长幼的顺序，轮番来玩弄我吗？

李承泽依旧没有说话。

他甚至不敢看那双满载恨意的泪眼。

以往见到她哭，自己只会愈发过分。可如今，唯一带来的，是万分的心痛，是越发的胆小。

李承鸢每说一句，抓住他手的指甲便深入李承泽肌肤几分，直到渗出丝丝血迹，也仿若没有知觉一般。

她心如死灰，目光空洞的喃喃，

李承鸢：前生流落街头，如狗一般狼狈的苟延残喘，幸而天子“仁慈”，寻我回宫，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家宴觅得良人，痴心妄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李承鸢：如今我所至爱之亲人，让我陷入不忠不义之地，推我入万丈深渊。锁我金鸾榻，囚我此肉身……

说完，她又是莫名的笑了起来，笑着又哭。

似哭似笑着，她缓缓闭上了眼，任由一滴清泪落下。

李承泽环住她的手颤抖不止，只觉得心中那块巨石愈发沉重起来，同时又酸又涩，近乎快要喘不过来气。

他终于有勇气抬眼看向她，注视着一张泪痕斑驳的脸，他张了张嘴，终是轻声道，

李承泽：对不起，鸢儿……

可是，她没有任何回应。

李承泽默默握紧了手掌，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李承泽：鸢儿，我带了一个人来，你看见她会很高兴。

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听见他这样说，李承鸢才再次睁开了眼，平静的嘲讽，

李承鸢：困在这，受尽你们的凌辱玩弄，你觉得我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