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77

闹剧过后的养心殿，皇帝只见了皇后一人，富察琅嬅大概知道那是自己前几日的通风报信起了作用。

“琅嬅啊……朕有些累……”，皇帝用力地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就能把后宫的纷纷扰扰都抛诸脑后。

“皇上心系前朝，后宫又杂事频出，自然会累。都怪臣妾管理不善，才会出现如今这等丑事。”不等皇帝想起，富察琅嬅就自己请罪，这样一来皇帝之后也不能再过分追责。

皇帝闭目沉思，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直到过了许久，这才几不可见得摇了摇头，“人心难测，皇后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只是委屈了如懿……”

果然是情正浓时，即便人证物证俱全无从抵赖，皇帝都如此肯定如懿的清白。

“皇上果然对如懿妹妹情真意切。”富察琅嬅像是随口一说般，却引来了皇帝的质询。

“难道皇后也疑心如懿？”

接着皇帝又用了一堆诸如中宫应该不偏不倚，有自己的判断之类的话来教育富察琅嬅，中心思想就是她不该这么听风就是雨，被别人的几句话牵着鼻子走。

富察琅嬅都要听笑了，她几乎难以掩饰脸上的怪异神情，“皇上，臣妾是中宫皇后，在臣妾眼中，如懿与其余妹妹们是一样的，您不愿相信是如懿害了仪贵人和玫常在的孩子，臣妾当然也不愿相信。可如今人证物证俱全，难道皇上要让臣妾去凭空怀疑其余的嫔妃吗？”

皇帝一时语塞：“朕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呢，这种情况下坚信如懿的清白，甚至指责自己作为皇后不应该听信那些证人证言，不就是怀疑其他人的陷害吗？

“皇上，这次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自己的一条命来指控如懿，而她却辩无可辩。无论她是冤枉也好，罪有应得也罢，这局棋她都已经输了。臣妾亦不相信如懿会这般愚蠢，但眼下棋局已定，皇上您必须给后宫众人一个交代，尤其是仪贵人和玫常在。如懿她，短期内是翻不了身，也不能翻身了。”

几日后，翊坤宫。

寒风吹过，落满了一地的枯叶，却无人打扫。仅剩的几个宫女太监也都垂头丧气，一副失去了希望的模样。

从人人趋之若鹜到无人问津，翊坤宫只用了几个时辰的时间。

“娴主儿……”莲心温婉地笑着，脸上有几分尴尬，也有几分感慨。

几个月前她才刚捧着账本送往翊坤宫，如今一年不到，她竟然又要将这些账本拿回去。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即便是宫中最得宠的娴妃，也没有长盛不衰的时候。

“你来了，这些账本我已经整理好了，分门别类做了标注，之后皇后娘娘看起来也能省心些。只是我此番遭难，到底是辜负了娘娘的期望。” 如懿指尖轻轻滑过那些账本的封面，语气中有感慨、遗憾，却几乎没有怨怼。

“娴主儿，皇后娘娘让奴婢转告您，这一次您要出来……恐怕没这么容易了，您要做好准备才是。”

“……你替我谢谢皇后娘娘，不过，我相信皇上。”如懿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柔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