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宫远徵弹指灭掉侍卫手中的铜灯，屋内刹那间只剩下外头淡淡的月光。

他示意侍卫留在原地，随即轻声移步，戴上金丝手套向药房走去。

云为衫正拿着碗，往随身带来的瓷瓶里倒。

全然没有察觉宫远徵的靠近，待反应过来时，一把冰凉的刀刃已经搭在她的脖子上。

云为衫：（内心惊骇）

宫远徵：放下药瓶。

宫远徵：不然，刀刃无眼。

云为衫停手，宫远徵松开刀刃，转身后，刀刃依旧横在她面前。

宫远徵：（讶然一笑）

宫远徵：原来是云为衫姑娘，三更半夜，你在药房鬼鬼祟祟的，所为何事？

云为衫：（泰然自若）我奉执刃之命前来医馆，何来鬼祟之说？沿途侍卫全都知情，并且为我指路，如若不信，徵公子可以前去询问。

宫远徵：（冷笑）他们知道你来医馆，但知道你来干什么吗？

云为衫：我来帮执刃大人配一些安神的汤药。

说着，她示意了一下旁边倒了一半的药汁，药锅里还冒着余烟。

宫远徵：（缓缓逼近）

宫远徵：未经允许擅自闯入药房者，徵宫可以斩于刀下。你可知道？

云为衫：（冷静反问）执刃的允许，不算吗？

宫远徵：（被她一噎，收回刀刃）

宫远徵：衣服上有朱砂的痕迹，汤药里有硝石的气味……

宫远徵：还有山栀……呵，云姑娘，这几样东西，可不是什么安神之物啊……

宫远徵：（眼神冷冽）你是在配毒。

云为衫：宫门族人皆服用徵宫调制的百草萃，毒药能有何用？除非你的百草萃有问题……

宫远徵：（微怒）伸出手来。

云为衫：（淡然伸手）

宫远徵将一只黑色的虫放在云为衫的掌心。

宫远徵：在你手心的蛊虫，诚实之人不会被它所伤，但若你说出谎言，它就会毫不留情的用毒牙扎进你的皮肤……告诉我，你弄这毒药，是要害谁？是我，还是我哥？还是我姐姐……

宫远徵：（冷笑）又或者说，是想毒死宫子羽？

云为衫：（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云为衫：都说徵公子是百年难遇的药理天才，没想到心智如此幼稚。这世间若真有蛊虫，在贾管事和你对质那天，你早就拿出来自证清白了，又怎会沦落到被长老们关进地牢？

在宫远徵发愣间，云为衫已经将手中的虫子扔到了地上。

宫远徵：你很漂亮，也很聪明。

云为衫：……

宫远徵：但对我而言，漂亮和聪明都没有用。

宫远徵：（端起药递给云为衫）喝一半。

云为衫：这是给执刃大人准备的汤药，我不能喝。

宫远徵：安神之物，你怕什么？

云为衫：我没资格喝执刃大人的汤药。

宫远徵：（森然冷笑）

宫远徵：我这里药材很多，再帮你原样煎煮一份送去羽宫就是。

宫远徵：这医馆是我徵宫管辖，从这里出去的东西万一把羽公子喝坏了……可就说不清楚了……

云为衫只好接过药瓶，依照宫远徵所说喝掉了一半。

云为衫：可以了吗？

见她毫无异样，宫远徵无声思索着。

见宫远徵不再阻拦，云为衫盖好瓷瓶，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她感到身后传来刀刃破风之声，她随即闪身后退，险险避过。

云为衫：徵公子，你想干什么？

云为衫：我好歹也是执刃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