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 工学礼记·下卷金声玉振录

工学礼记·下卷:金声玉振录

长安城中的未央宫前殿,宫殿的鲛纱帷幔在朔风中翻卷如浪,九枝铜灯将蟠龙柱上的金漆照得流火烁金。

当公孙衍献上三阶灵紫檀木匣装的《工学礼记》,御史冯忌的炎象牙笏板直指殿顶藻井,笏板阴刻的《礼记·乐记》“德成而上”四字在火光中森然欲动:

“工者,乃贱技也!岂容匠作玷污明堂!”

他身后十二位老臣齐诵《王制》“作淫声异服者杀”的声浪震得承尘积尘簌落,却压不住女博士淳于缇萦抖开桑皮河图的裂帛之声——那河图以黄河淤泥混金粉绘制,展开时竟显《禹贡》九州之纹样。

“冯公,你可知去岁漕船覆没于渭桥?”

淳于缇萦玄端深衣的博带扫过金砖,倾洒的黍粒在御前滚成河图。

轻黍浮于重黍之上的淤积现象,恰是《九章算术》“盈不足术”的立体演示。

他手中的玉簪突射银丝勾连黍粒,瞬时在御前构成三棱堰模型:

“《考工记》载‘水属不理孙,谓之不行’,今以‘勾股分洪法’解之——”

“来,将东西给老娘抬出来,给各位亮相。”

随着语言的接触在门口四名虎贲卫抬进的青铜渭河模型中,黄铜斗门枢纽突然卡死。

群臣哗然间,她发间浑仪微型齿轮弹入枢轴,水流在《周易》“曲成万物”的回旋中驯服分流。御座传来的轻叹带着回音:

“如若这样,当初的关中可免灾民十万,此非《孟子》‘仁政自经界始’?”

“而且在此之上,在咱们当初还未来这个新世界的时候,不可否认的是大秦的郑国渠就是学说之前延伸的产物。”

大司农桑弘羊抚过《城工篇》拱桥图的铁骨结构,腰间算袋叮咚作响如编磬。

他突然展开三辅漕运账簿:

“自‘铁木复合拱桥’通商,商贸繁荣,不过间接的导致关中盐铁税增三倍!”

指尖在注记处摩挲,羊皮卷背面赫然是《盐铁论》“工不出则农用乏”的原文批注:

“此铁骨以《天工开物》‘生熟相和’法锻造,抗折力倍于秦直道石梁!”

“你这是荒谬!”冯忌的银须在激愤中颤抖,炎象牙笏板直指殿外太学方向。

公孙衍肃立阶前的身影映在蟠龙柱上,袖中滑落两卷竹简:

一卷《周礼·保氏》“教之六艺”的九数条目朱砂标红;

一卷《后汉书》张衡传“阳嘉元年造候风地动仪”,“太史令”官衔墨迹犹新。

朔风卷着竹简滚过丹墀,恰停在帝王赤舄前展开——那地动仪图示旁竟批注着《墨子·经下》“动,或徙也”的力学原理。

宫门落日熔金时,曲阜学宫《金声玉振》的青铜钟锤敲击无射钟。

奇妙的是,连接钟架的铜齿轮组延伸至观星台,带动浑天仪同步旋转。

公孙衍利用书中的知识延伸,独立建造杏坛,听六十四钟混响中夹杂着星盘铜枢的咬合声。

每口钟的“隧”部(注:钟体击打区)新镶黄铜音准片——那竟是累黍秤砝码熔铸而成,边缘阴刻《汉书·律历志》“一黍之广”的度量标准。

当黄钟宫音震落杏坛碑刻苔藓时,他袖中鲁班锁咔嗒啮合,震幅竟与律管共鸣,惊起栖于《乐经》碑顶的玄鸟。

“师尊!青州‘禹贡闸’急报!”

谢道韫捧来的绢报浸着水汽,图示齿轮组牵引的巨型水门正缓缓闭合。

页脚朱批详述精妙处:

“依《潮汐图》测算,齿轮齿数取大衍之数五十,去其一作虚齿,恰应《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陈垣红着眼眶呈上“节气耕作钟”,铜人偶举锄动作暗合《月令》“孟春盛德在木”,而灌溉人偶的铜壶滴漏,水流速度竟按《周髀算经》“七衡图”随节气调节。

此刻长安西市“天工阁”前,波斯使节团正围观水力钟。

当刻《尧典》“历象日月”的铜圭表突然弹出齿轮驱动的日晷,副使疾呼:

“此物可解我们圣书‘天体运行’之谜!”

随行画师当场临摹齿轮传动装置,羊皮纸边注满楔形文字算式。

琅琊铸坊铜花飞溅。

张晏督导的铜汁注入“钟鼎同范”新模时,沸腾的金属液面倒映着梁椽间的《营造法式》——那书页空白处密密麻麻注着《墨子·经说》“力,形之所以奋也”的力学分析。

黄河大堤上,孟孝儒调试的闸门齿轮组发出巨龙低吟般的咬合声,赵三伯领农户夯土的号子应和着《周颂·良耜》“其耕泽泽”,新夯土层里埋设的陶制导水管,管壁阴刻《考工记》“水有时以凝”的疏浚箴言。

随着次日的时光流转,最后一声编钟余韵融入暮霭时,《工学礼记》被郑重存入石渠阁天禄阁。

月光漫过青州水车的幅板,榫卯咬合的斗板将水流分成《九章算术》“衰分”之数;

长安新筑河堤的糯米灰浆里,暗掺《齐民要术》“陈年黍米浆”;

琅琊飞旋的织梭间,王琇新制的偏心轮带动《璇玑图》回文重排,素绢上“经纬天地”锦纹的纬线里,竟织入墨家《光学》篇记载的“方光素丝”。

值夜博士轻触藏书柜机括,檀木活字突然翻转——那字块以《本草经》记载的“黄蘖汁”浸染,散发防蠹幽香。

活字拼成的《周礼·考工记》“百工之事,皆圣人之作也”在月光下流转青光。

子夜更漏滴水突然加速。公孙衍在观星台展开《璇玑玉衡改良图》,图中浑象赤道环新设可调铜枢。

当铜枢咬合声与二十八宿重合刹那,陈垣捧改装陶埙跪呈:

“弟子参《乐记》‘声相应故生变’,将埙腔改为十二面体...”

埙声起时,浑天仪窥管自动转向东方。

在晨光刺破云层的刹那,第一缕光线穿过管壁阴刻的《尧典》“寅宾出日”篆文,精准投射春分刻度。

光斑漾开的金辉中,青铜星盘映出万里外的齿轮教堂穹顶、北方草原环首刀入鞘的清光、碧波港口商船测星的累黍秤...

千年礼乐终在转动的齿牙间,吞吐出照耀八荒的曦光,在这个新的世界展现出勃勃生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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