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火中取票

火舌从顾氏大厦38层的落地窗喷涌而出，玻璃碎片像融化的冰晶般簌簌坠落。苏晚攥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颤，屏幕蓝光映在她苍白的脸庞上，最新新闻标题刺目地闪烁着：【突发】顾沉舟被困火场，生死未卜。

沈砚将打火机凑近那张便签纸，火焰舔舐着"小晚，永远做我的女孩"的字迹。灰烬飘落在逃生通道口，照亮墙角堆积的账本。"现在连老天都在帮你，"他低声说，"要不要趁火打劫？"

苏晚没回答。她的目光穿过雨幕，死死盯着电视直播画面里踉跄奔跑的身影。那人穿着米色风衣，领口被浓烟熏黑，在消防员搀扶下艰难前行。喉头发紧的瞬间，三年前的记忆汹涌而至——

病床上的止痛泵规律作响，电视机里播报顾沉舟与林若兮订婚的消息。她伸手去关电源，输液针头猛地扎进手背。血腥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还有枕边那封"顾总亲启"的密件散发的墨香。

"林若兮来了。"沈砚递来平板电脑。直播间画面切换，那个女人素颜出现在镜头前，睫毛挂着泪珠："顾总一定没事的，他答应过要带我去看极光..."

指甲掐进掌心的疼痛让苏晚清醒。她扯出冷笑："她怎么敢？那是我的眼泪。"手指滑动屏幕，加密文件夹里躺着三年前的财务报表。标注着三处关键漏洞的红色批注，是她熬过无数个不眠夜的成果。

"该换我们上演大戏了。"沈砚调出云端文档。鼠标悬停在"发送"键上，苏晚突然想起订婚宴那天的场景。顾沉舟将便签塞进她手包时，袖口露出半截机械腕表——正是今夜他摘下放在茶几上的那块。

"你曾经毁了我。"她听见自己说。指尖落下的一瞬，火星从大厦顶部炸裂飞溅。

股市行情屏突然跳水，顾氏股价绿光闪烁。火场内部，热浪掀翻了办公桌。顾沉舟护住胸口的怀表，表盖内侧的照片被汗水浸湿——那是苏晚穿着学士服的笑容。担架穿过人群时，他无意识呢喃："小晚..."

"最新消息！顾沉舟成功获救！"主播激动的声音穿透雨声。苏晚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她想起顾明远庆功宴上的夸赞："苏晚就是我半个女儿。"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方，犹豫片刻，将那段采访视频另存为副本。

沈砚忽然握住她颤抖的手："在乎的人不会让你站在这里。"

VIP病房外，林若兮摘下假睫毛。化妆镜映出她冷笑的嘴角，手机震动着弹出加密邮件："按计划进行。"与此同时，沈砚收到匿名信息："计划提前"，迅速删除记录。三部不同手机同时亮起蓝光，三张面容各怀心思。

晨曦初现，消防车红蓝灯光仍在闪烁。苏晚靠在沈砚肩头，忽然轻笑："你说...我们是不是比他们更坏？"俯瞰镜头里，燃烧的大楼像支巨大的红烛，映照着城市万千灯火。急救室内的心跳监护仪发出平稳的滴滴声，与远处敲击键盘的咔嗒声渐次交响。

\[未完待续\]晨光刺破云层时，急救室的自动门发出轻微的嗡鸣。苏晚蜷在走廊尽头的塑料椅上，膝盖抵着沈砚昨夜带来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三十七份伪造的财务分析报告。

"顾总醒了。"护士掀开观察窗的布帘，林若兮立刻扑到门前。她今早特意素颜，睫毛膏晕成黑雾，却在转身时被苏晚逮个正着："林小姐眼睛过敏？"

"你..."林若兮后退半步撞到轮椅扶手。轮椅里坐着位银发老者，西装口袋露出半截诊断书，姓名栏赫然是"顾明远"三个字。

苏晚蹲下身调整鞋跟，珍珠耳钉扫过老者膝头的毛毯："顾叔叔，听说您最喜欢我穿白裙子的样子。"她直起身时，顾明远浑浊的眼珠颤动两下。

重症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密集。林若兮手机亮起加密信息，指尖在"销毁证据"四个字上悬停，余光瞥见沈砚从安全通道走来。他今天换了黑色高领毛衣，袖口沾着打印机碳粉。

"该换药了。"护士推着治疗车过来，托盘里不锈钢镊子反射出七道寒光。苏晚跟着走进病房，白色连衣裙擦过林若兮的手腕——那里有道新鲜的烫伤疤，形状像枚残缺的月亮。

心电图波浪线猛地拉直。顾沉舟喉结滚动，扯开氧气面罩："小晚..."

窗外梧桐树沙沙作响，和三年前订婚宴上的风声重叠。那天他也是这样攥紧她的手，说要带她去冰岛看极光。

"现在轮到你说对不起。"苏晚将注射器贴着他颈动脉放好，听见自己声音比想象中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