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地盘扩张:从乞丐到小贩的勒索(续)

老道穿着双布鞋,被砸得“哎哟”一声,抱着脚跳个不停,像只被烫了的蚂蚱。他这副狼狈模样落在黑虎帮众人眼里,刚才还憋着的气焰瞬间泄了大半——连炼气一层的供奉都被打成这样,他们这些凡人还打个屁?

“跑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黑虎帮的人顿时作鸟兽散。有个汉子慌不择路,一头撞进旁边的酒肆,撞翻了门口的酒坛,“哗啦”一声,酒液淌了满地,他踩着酒液滑了个四脚朝天,怀里的短刀“哐当”掉出来,正好扎在自己的裤腿上,吓得他脸都白了,连滚带爬地往外冲,逗得围观的小贩们直拍大腿。

黑虎看着四散奔逃的手下,又看了看步步逼近的凌辰,独眼突然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从怀里掏出把匕首,刀尖淬了点乌青的毒,趁着凌辰没注意,悄无声息地刺了过来。

“辰哥小心!”狗剩的吼声像炸雷。这小子刚才被个壮汉按在地上揍,此刻鼻青脸肿,嘴角还淌着血,却硬是从地上爬起来,拼尽全力扑向黑虎。

匕首“噗”地刺进狗剩的胳膊,乌青的毒液瞬间在伤口周围晕开,像朵诡异的花。狗剩疼得浑身抽搐,却死死抱着黑虎的胳膊不放,嘴里含混地喊:“辰哥…揍他…揍他…”

凌辰眼睛瞬间红了。他这辈子最恨背后捅刀子的杂碎,此刻见狗剩被伤,胸腔里像有团火在烧。他没捡地上的武器,就凭着一双拳头,疯了似的冲向黑虎。

“砰!”一拳砸在黑虎瞎眼的那块黑布上,打得黑虎脑袋“嗡”的一声,像被闷棍敲了。黑虎想甩开狗剩,却被那小子咬着胳膊死不放,疼得他嗷嗷叫,匕首也松了手。

凌辰抓住机会,抬脚就往黑虎膝盖踹。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黑虎“扑通”跪在地上,膝盖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石屑都带着血星。

“敢动我的人?”凌辰揪住黑虎的头发,把他脑袋往地上磕,“咚!咚!咚!”每一下都砸得实实的,血顺着黑虎的额头往下淌,糊住了他那只独眼。

“辰哥…别打了…再打就死了…”阿牛拉着凌辰的胳膊,他刚才追着个壮汉打,此刻脸上沾着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凌辰喘着粗气停了手,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黑虎——这小子已经晕过去了,嘴角淌着白沫,额头上的伤口还在冒血。他又看向被瘦猴按在地上的老道,这老道刚才被阿牛用石头砸断了两根肋骨,此刻疼得蜷缩成一团,哪还有半点修仙者的架子。

“都给我听着!”凌辰突然大吼一声,声音在南大街上空回荡,“从今天起,西巷到南大街口,归我管!黑虎帮的人再敢踏进来一步,腿给你们打断!”

周围的小贩们愣了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卖糖葫芦的老李举着草靶子转圈,红果串晃得像团火;修鞋的王瘸子扔掉拐杖,一瘸一拐地蹦着,眼泪混着汗往下淌;卖花绳的姑娘把红绳往空中一抛,红影落在众人头上,像场喜庆的雨。

“快!把狗剩抬去医馆!”凌辰这才想起受伤的狗剩,赶紧抱起他往巷口的药铺跑。狗剩的胳膊已经肿得像根发面馒头,伤口周围泛着乌青,呼吸都带着气若游丝的微弱。

药铺的白胡子老大夫见状,赶紧拿出金疮药和解毒丹——那解毒丹是最低阶的三品丹药,对付这种淬了毒的匕首刚好。他给狗剩清理伤口时,手都在抖:“这孩子…再晚半个时辰,胳膊就保不住了…”

凌辰站在旁边,看着狗剩苍白的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他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哗啦”倒在桌上,全是这两天抢来的碎银子和铜板:“大夫,多少钱都行,一定要救他。”

老大夫叹了口气:“放心吧,有我在。”他看了眼凌辰腕上的红绳,又看了看外面欢呼的小贩,突然说,“你们…是在替西巷的人出头?”

“是。”凌辰没隐瞒。

“黑虎帮背后的修仙者不止炼气一层,”老大夫压低声音,往药柜后看了看,“听说他们跟城外的‘玄水门’有勾结,门里有筑基初期的修士,那可是能御剑飞行的主儿。”

凌辰心里一沉。炼气一层他能应付,可筑基初期…那是能捏死他像捏死只蚂蚁的存在。但他脸上没露半分惧色,只是点了点头:“多谢大夫提醒。”

从药铺出来时,太阳已经偏西了。南大街口的血迹被小贩们用清水冲干净了,只剩下些淡淡的红印,像块没洗干净的抹布。阿牛和瘦猴正在给小贩们分刚才从黑虎帮抢来的钱,丫头蹲在旁边数铜板,小辫上的草屑早就没了,换成了朵小黄花——是卖花绳的姑娘给她插的。

“辰哥!”瘦猴举着个钱袋跑过来,袋子沉甸甸的,“这是从黑虎身上搜出来的,至少有五两银子!”

凌辰接过钱袋,掂量了掂量,突然往空中一抛:“分了!”

银子和铜板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小贩们先是一愣,随即疯了似的抢起来,抢到的人笑得合不拢嘴,没抢到的也不恼,只是拍着大腿笑,像群过节的孩子。

“辰哥,咱们以后真的要收他们的孝敬?”阿牛挠着癞痢头,刚才抢钱时太激动,头皮都被自己挠破了点皮。

“收。”凌辰往墙上靠了靠,看着夕阳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但不能像黑虎帮那样狠。”他想了想,“小贩们每天交五个铜板,大铺子每月交一两银子,够咱们吃饭、买药、买家伙就行。”

“那要是有人不交呢?”瘦猴捡起块石子,在地上画着圈。

“先礼后兵。”凌辰弹了弹腕上的红绳,“讲道理不听,就打到他听。”他看着远处的城门楼,心里突然有了个更大的念头——萍都不止西巷和南大街,还有东市的绸缎庄、北巷的酒楼、码头的货栈…那些地方的油水,可比这街头小贩多得多。

“辰哥,你看!”丫头突然指着巷口,小脸上满是惊喜。

只见卖花绳的姑娘带着几个小媳妇,正往这边走来。她们手里捧着些东西——有刚蒸好的白面馒头,有缝补好的衣裳,还有个胖婶提着只老母鸡,鸡在她手里扑腾着,翅膀上的鸡毛都掉了好几根。

“辰哥,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卖花绳的姑娘把一个布包递给凌辰,里面是几双新做的布鞋,针脚细密,鞋面上还绣着简单的花纹,“您为西巷的人出头,我们…我们也没什么好谢的…”

凌辰接过布鞋,指尖触到布料的温热,心里那点被狗剩受伤勾起的戾气,突然就散了。他这辈子收到的东西,不是抢来的,就是偷来的,还是头一次有人真心实意地送他东西。

“谢谢。”他把布鞋往丫头怀里一塞,“给狗剩留着,等他醒了穿。”

胖婶已经把老母鸡捆好了,往凌辰手里一塞:“辰哥,这鸡炖了补身子,给那受伤的孩子补补。”鸡还在扑腾,翅膀扇得凌辰手背上全是灰。

“还有我的!”卖糖葫芦的老李递过来两串最大的红果,上面裹的糖衣亮晶晶的,“给孩子们解解馋。”

凌辰看着眼前的人,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关心——“狗剩那孩子咋样了?”“辰哥你也受伤了,快上点药”“晚上去我家吃吧,我让当家的杀只鸡”——鼻子突然有点酸。

他以前总觉得,人活在这世上,就得靠抢、靠狠、靠不要命,才能活下去。可现在看着这些人,他们没什么钱,没什么权,却愿意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只为了感谢他替他们出了口气。

“行了,都回去吧。”凌辰把鸡递给阿牛,“明天开始,正常出摊。谁要是再敢欺负你们,就报我凌辰的名字。”

众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散去,走的时候还不停地回头,像是怕这一切只是场梦。凌辰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地盘抢得值。

回到破庙时,天已经擦黑了。丫头把胖婶给的老母鸡炖了,陶锅里飘出浓郁的香味,混着药铺带回的草药味,竟有种说不出的温馨。瘦猴趴在供桌上,用树枝在地上画小人,画的是黑虎被打得跪地求饶的样子,逗得阿牛直乐。

“辰哥,狗剩啥时候能醒啊?”丫头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光映着她的小脸,那双总是带着怯意的眼睛,此刻亮得像两颗星星。

“快了。”凌辰往火堆里扔了块干柴,“老大夫说,他命硬。”他看着跳动的火苗,突然想起老大夫说的玄水门和筑基初期的修士,眼神慢慢沉了下来。

炼气一层的老道他能应付,可筑基初期…那是能调动天地灵气的存在,挥手间就能杀人于无形。想要在萍都真正站稳脚跟,甚至拿到更多的地盘,光靠这些小贩和手里的铁条,远远不够。

“修仙者…”凌辰低声念叨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红绳,“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凡人也能比你们活得更体面。”

锅里的鸡汤“咕嘟”冒泡,油花浮在汤面,像片金色的云。瘦猴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嘴角还淌着口水,大概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阿牛靠在墙角,手里攥着根铁条,眼皮打架打得厉害,却还强撑着不肯睡——他要守夜,保护大家的安全。

凌辰看着他们,突然笑了。他从怀里掏出块麦芽糖,是下午分抢来的钱时留的,硬得像块石头。他把糖塞进丫头手里:“吃吧,甜的。”

丫头愣了愣,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咬了一小口,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她突然“噗嗤”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辰哥,以后…我们是不是真的能天天有肉吃?”

“不止有肉吃。”凌辰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光映在他眼里,像两簇跳动的火焰,“以后还要有新衣服穿,有大房子住,还要让那些以前欺负我们的人,见了我们就磕头。”

丫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剩下的麦芽糖小心翼翼地包好,塞进怀里:“我要留给狗剩吃,他最喜欢甜的了。”

夜色越来越深,萍都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更夫的梆子声远远传来,“咚…咚…”敲得人心安。破庙里的火堆还在燃着,映着几个少年的脸,也映着他们刚刚萌芽的、关于未来的梦。

而在西巷的另一头,黑虎帮的据点里,被救回来的黑虎刚刚醒转。他看着自己打着绷带的膝盖和额头,又想起那个炼气一层的老道被打断肋骨的惨状,眼神突然变得阴鸷。

“去…去给玄水门的刘师兄送信…”黑虎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就说…就说有人在萍都挑衅玄水门的威严…请他老人家出山…”

旁边的小弟不敢怠慢,赶紧拿起纸笔。昏黄的油灯下,黑虎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像头蓄势待发的野兽,眼里闪烁着复仇的光。

一场关于地盘的争夺,似乎刚刚结束,又好像才刚刚开始。而身处风暴中心的凌辰,还不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比黑虎帮更可怕的存在——那个筑基初期的修仙者,玄水门的刘师兄,已经收到了消息,正带着门下的弟子,往萍都赶来。

破庙里的火光渐渐弱了下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要来了,属于凌辰和他这个小团体的地盘扩张之路,还有很长很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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