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血染长坂坡，系统又抽风
我跪在赵云身边，手抖得厉害。
他整个人都快成血人了。大腿上的伤口像张开的嘴，汩汩往外冒血。油灯晃得厉害，照得那片红更刺眼。
"止血绷带！"我对着空气大喊。
系统没反应。
"说话啊！"我拍打自己胳膊，"你不是最擅长弹窗吗？这时候装死？"
还是没动静。
赵云突然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闷哼。我赶紧按住他大腿根部，手掌立刻被温热的液体浸透。
"撑住！"我咬牙，"你要是敢在这时候嗝屁，我就把你做成木乃伊送去见刘备！"
他眼皮动了动，嘴角扯出个苦笑："苏大夫...说话真...难听..."
外面传来喊杀声，越来越近。营帐外有士兵在跑动，脚步声杂乱。血腥味混着火把燃烧的焦味，呛得人喘不过气。
我摸向背包，手指碰到最后一卷纱布。包装上印着"仙女贴身衣物"几个字，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操！"我骂了一声，撕开包装。
系统突然出声："本款内衣采用航天级透气面料，亲肤舒适，适合..."
"闭嘴！"我对着空气怒吼，手上动作不停。纱布缠上去时还在发光，像是会随时变成蕾丝花边。
赵云又咳了几声，血沫溅在我手腕上。他眼神开始涣散，呼吸也变得急促。
"别睡！"我用力拍他脸，"看着我！赵子龙你给我睁着眼睛！"
他睫毛颤了颤，勉强抬起眼皮。那双眼睛里全是痛，但还倔强地盯着我看。
"听着，"我一边给他包扎一边说，"等你好了，我请你喝酒。你说什么牌子我都买，茅台五粮液随便挑。"
他嘴角扯了扯，想笑又笑不出来。
"还有，"我声音有点发抖，"等这事完了，你带我去打曹操。我非得把那家伙的胡子一根根拔下来不可。"
他轻轻摇头："别...跟主公作对..."
话音未落，他胸口猛地一挺，整个人僵直起来。脉搏没了，心跳监测器发出尖锐的警报。
"不许这样！"我扑上去按压他胸口，"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绑在马上拉去撞城墙！"
系统就在这个时候弹出对话框：（邂逅心动时刻！请选择告白台词）
选项有三个：\
A. "你的铠甲好帅哦"\
B. "不如我们私奔吧"\
C. "今晚月色真美"
全息投影挡在我面前，粉色的心形图案飘来飘去。我气得差点把手里的肾上腺素针剂摔出去。
"老子现在要救人！"我对着虚拟屏幕砸了一拳，"配种系统赶紧滚粗！"
外面喊声更近了。有人掀帘进来，看到这场景愣在原地。
我一把抓过酒精棉球糊在赵云胸口，接着开始做心肺复苏。按一下，骂一句。
"操你大爷的系统！"\
"老子当年选急诊科真是脑子进水了！"\
"华佗你个老东西肯定知道些什么！"
赵云突然咳嗽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我赶紧调整他的体位，手指碰到他后背，发现有块地方烫得吓人。
是块伤疤。形状像团火焰，边缘泛着青紫。
记忆突然闪过废墟里那个假华佗说的话："你以为的华佗，和真正的华佗，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我手一顿。赵云胸口起伏微弱，但总算有了呼吸。
系统这时候突然恢复正常："肾上腺素注射准备就绪。"
"早干嘛去了？"我一边给他注射一边骂，"等会儿非得找个锤子把你拆了不可。"
外面喊声已经到门口。我抬头，看见几个士兵举着火把站在那儿。他们的眼神从震惊变成敬畏，最后定格在佩服。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疯女人一边给将军做心脏复苏，一边对着空气爆粗口还能成功？
赵云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眼。他看着我，嘴角扯出个笑："苏大夫...说话真难听..."
"你再说一遍？"我瞪他。
他笑着摇头，结果牵动伤口，疼得皱眉。
外面突然安静下来。我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有人在外面喊："主公派人来接应！但...说是奉曹公密令..."
赵云脸色变了。
我站起来，拍拍手上的血。背包里不知何时多了块石头，蓝幽幽的，跟林子里发现的那种一模一样。
"所以，"我看着赵云，"咱们现在是该逃命，还是等着当俘虏？"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被我按住："别动，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他喘着气看我："多谢...但为何要救我这个叛徒..."
"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帅的NPC。"我咧嘴一笑，"而且我可不想让系统知道，它刚刚错过了多好的恋爱剧情。"
他愣了下，突然笑起来。笑声很快变成咳嗽，但至少还活着。
帐外喊声又起，这次带着兵器相击的声响。
我摸向腰间，发现缝合针还在。石头在背包里发出微光，隐约照见布料上的印记——是曹操军的标识。
系统又开始滴滴响，这次弹出的是战斗辅助界面。我盯着它看了会儿，突然想起什么。
废墟里那些蒙面人，用的武器跟外面围攻的一模一样。
"看来，"我把石头塞进口袋，"有人想让我们三方火并。"
赵云看着我，眼神渐渐清明："苏大夫...你到底是谁？"
我没回答。外面杀声震天，火光映得帐帘通红。赵云的手突然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吓人。
"等等，"他盯着我看，"你刚才...说要带我去打曹操？"
我眨眨眼："怎么？你不愿意？"
他嘴角扬起："那得先让我养好伤。"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笑起来，"放心，我这儿有特效药。就是可能会让你看见些奇怪的东西..."
系统适时弹出新提示："警告：观测者已标记"
我翻了个白眼："闭嘴。"
我摸出那块蓝幽幽的石头，它在掌心发烫。帐外喊杀声越来越密，火把的光透过布帘，在赵云脸上晃出斑驳的影子。
他还在喘，呼吸像破了洞的风箱。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抓着我的袖子，一点一点在收紧。
"听着，"我把石头攥得更紧，"等会儿我要往外冲。你要是还能动弹，就跟上来。要是不能——"
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帐帘被掀开，一个黑影闪进来，动作快得几乎没看清脸。
是张燕。
赵云瞳孔猛地一缩，喉咙里滚出低喝："你..."
张燕没看他，只盯着我手里的石头。火光下，他的眼神冷得像淬过冰的刀。
"跟我走。"他对我说，"现在。"
我下意识往后退半步："你是谁的人？"
"不是曹操的。"张燕声音压得很低，"也不是刘备的。"
帐外又传来闷哼，像是有人被捂住了嘴。血顺着帐帘缝隙往下淌，在地上积成暗红的一滩。
赵云想撑起身子，被我按住肩膀："别动。你现在连剑都握不住。"
他咬着牙瞪我："你以为...我能让你们..."
"你救过我。"我盯着他眼睛，"所以这次换我来。"
张燕已经走到帐门口，忽然回头："她不是苏大夫。"
赵云愣住。
我心跳漏了一拍。
"真正的苏大夫，三天前就死在樊城了。"张燕的声音不带一丝波动，"所以你猜，你现在对着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帐外风声呼啸，夹杂着铁器相击的脆响。
赵云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从震惊到怀疑，最后定格在某种说不清的眼神里。
"你说得对。"我松开他，慢慢站起身，"我不是苏大夫。"
他嘴角扯了扯，像是想笑："那...你是谁？"
我回头看张燕："带他走。"
"不行。"张燕摇头，"只能带你一个人。"
我沉默两秒，伸手扯断颈间的项链。金属珠子散落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响声。
"那就让他活下来。"我转身走向帐门，"否则我不会跟你走。"
张燕看了眼赵云，又看我，眼神像是在打量什么稀有的东西。
"你确定？"他问。
我没回答，只是把手里的石头递过去。
他接过时手指冰冷，像是刚从尸体堆里爬出来。
帐外喊杀声突然拔高，像是有人放了一把火，把整个营地都点着了。火光照亮张燕的脸，我第一次看清他左眼下的那道疤。
和废墟里那个假华佗的一模一样。
赵云挣扎着坐起来，声音沙哑："等等..."
我回头看他："别死在这儿。我们还有事要做。"
他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的脸刻进骨头里："你会回来找我吗？"
"会。"我说，"等我把真相查清楚。"
张燕已经掀帘出去。我跟着走出去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兵器出鞘的声响。
火光中，有人举着长枪冲过来。张燕抬手，一道寒光闪过，血溅在我鞋尖上。
他边走边说："你该庆幸他现在动不了。不然他一定会拦住你。"
我踩过满地狼藉，脚步没停："你也该庆幸他现在动不了。不然他一定会杀了你。"
张燕嗤笑一声："就凭他？"
"就凭他知道你是谁。"我盯着前方，"也知道你做过什么。"
他脚步顿了顿，随即继续往前走："你知道为什么系统会在他身上失灵吗？"
我停下。
"因为他是第一个。"张燕的声音轻得像烟，"也是唯一一个，成功逃离的。"
夜风卷起尘土，吹得人睁不开眼。
"逃离什么？"我问。
张燕没回答。远处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像是有人骑着快马冲进营地。
他抓住我的手腕："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我甩开他："那你告诉我，苏大夫是怎么死的？"
他眼神变了变："你想知道真相？"
"当然。"我盯着他，"否则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好。等到了地方，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我跟着他穿过火场，踩过横七竖八的尸体。有人的手还抓着断刃，有人的盔甲裂成了两半。
张燕突然开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不少线索？"
"比如？"
"比如系统、时空异常、华佗的身份..."他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还有赵云为什么会认错人。"
我心头一跳："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以为自己在操控局势。"他打断我，"但其实，你才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远处忽然传来马嘶，打断了他的话。张燕猛地把我拽到一边，一支箭擦着耳畔飞过，钉进身后树干里。
"走！"他大喝。
我跟着他往前跑，脑子里却反复回荡着刚才那句话。
被选中？
选中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