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的急救包

我瘫坐在草席上,手指还在发抖。张飞的伤口已经缝合完毕,可掌心那道被绷带勒出的红痕怎么都消不下去。

"大夫!"老军医捧着药杵的手抖得厉害,"东面营帐那边又送来个伤兵..."

帐外突然传来战鼓声,一声比一声急。我抓起帆布包想掏止血纱布,指尖却碰到半凝固的柠檬汁。祭坛那会儿倒进去的液体还沾在夹层,黏糊糊地缠着手指。

"让开!"我扒开挡路的药箱。士兵腹部中箭,血流得特别快。系统面板突然弹出十七八个故障提示:"急救箱升级失败,请手动重启"。

"又是系统故障..."我咬着牙撕开帆布包翻找替代品。老军医急得直跺脚:"大夫!这孩子才十六岁啊!"

我扯开酒囊浇透绷带,借着壶壁反光看清伤口深处有东西在闪光。烧红的铜针捏在手里烫得握不住,士兵腹部的肌肉突然抽搐起来。

"必须清创!"我抓起缠绷带的树枝塞进伤口,撑开时看见三片麻布碎片嵌在肉里。士兵喉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两条腿把草席蹬得沙沙响。

"异物不除必生败血!"我抹了把额头的汗,铜针戳进血管的瞬间,士兵突然睁大眼睛。他的瞳孔扩散了,手还抓着我的袖口。

我机械地继续按压他胸口,一遍遍重复心肺复苏动作。现代医院里同事说的"急诊科要练就铁石心肠"在耳边回响,可为什么每次还是这么难受...

帐外喊杀声炸开,火把突然熄灭。火星溅入帐内点燃帘布,我抓起急救包冲出营帐,看见江东军打扮的夜袭者正在纵火。

蓝石突然剧烈震动,与士兵脖颈浮现的蓝色纹路同频。我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是半月前我替他取出箭头的敌军斥候。

混乱中感觉背后一轻,回头只见地上散落的绷带和滚进火堆的葡萄糖瓶。急救包被人抢走了!

我沿着林间小径狂奔,掌心勒痕渗出血珠。月光被树影切割成碎片,枯枝在脚下发出脆响。

林深处站着个蒙面人,手里拎着我的急救包。他扯下蒙面巾露出右脸那道蜈蚣状疤痕——正是我曾救治过的斥候。

"你竟敢偷救命的东西!"我喘着气吼道。

"你们才是杀人凶手,"他冷笑,"那些药只会让他们变成怪物。"

争执间急救包撕裂,胰岛素笔滚落泥地时沾上诡异蓝粉。我想夺回来,却被他一脚踩住背包带。

"放开!"我扑上去揪他衣领,"你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这些药救命吗?"

他眼神闪过一丝动摇,却还是咬牙:"江东大营里也有伤员...可他们不敢用你们的奇药..."

远处喊杀声越来越近。我趁他分神猛踢他小腿,抢回急救包。他踉跄后退时,我注意到他脖子上有道新鲜的抓痕,泛着幽蓝的光。

夺回急救包时,我发现夹层里多了一片刻着江东暗纹的铜片。蓝石与胰岛素笔产生异常共鸣,液体在玻璃管壁泛出幽蓝波纹。

东方泛白,营地狼藉。五具因抢救延误死亡的尸体盖着白布,草席上的血迹已经发黑。我蹲在地上检查药品,发现胰岛素笔滚落泥地时沾上了粉末。

远处山丘上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衣角泛着熟悉的蓝光。我握紧急救包,指甲几乎掐进皮带里。

我攥紧急救包背带,指甲几乎掐进皮肉里。远处山丘上那道蓝光忽明忽暗,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

"大夫!这边!"老军医的喊声从废墟里传来。我冲回营地,看见他正跪在火堆旁,手里抓着半截烧焦的药杵。地上躺着三个被火烧伤的士兵,皮肤像烤熟的虾壳般蜷曲。

背包里的蓝石还在震动,震得我肩胛骨发麻。胰岛素笔滚落时沾上的粉末在玻璃管壁流动,像活物般游走到刻度线上。我想扔掉它,可营地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又把我拉回现实。

"用这个!"我把最后一瓶生理盐水扔给老军医。他手抖得厉害,液体洒在烧伤的皮肤上腾起白烟。那味道让我想起解剖课上第一次闻到福尔马林的滋味。

"江东贼!往这边追!"赵云的声音从北面传来。我抬头望去,只见火光映出他染血的铠甲。几个黑影从断墙跃下,为首之人脖颈泛着幽蓝——正是刚才那个斥候。

他们直奔东面营帐,那里躺着十几个刚做完手术的重伤员。我抄起地上的铁皮药箱追过去,柠檬汁的酸味从撕裂的背包缝里渗出来,黏住手指。

"别碰他们!"我嘶喊着扑上去。一个黑衣人转身挥刀,我本能地抬手格挡。绷带撕裂声混着剧痛炸开,掌心勒痕的血滴在对方刀刃上,泛起诡异的泡。

混乱中有人拽住我后领往火堆里拖。我拼命挣扎,忽然看清袭击者的脸——他左眼下方有块暗斑,和半月前我在密林里救治的斥候一模一样。只是这次,他手里握着我装满抗生素的药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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