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齿轮的逆转
我是在一片蓝光中醒来的。
空气里有铁锈味，还有电流的嗡鸣。我撑着酸软的手臂坐起来，发现四周都是金属墙，墙上嵌着无数发光的晶体，像是把整个银河系都镶进了墙壁里。这些晶体不是静止的，它们在缓慢地流动、旋转，像液态的星光。
胸口一阵灼热，低头看去，那枚蓝石不知何时已经嵌进了我的皮肤。它和赵云金属臂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泛着幽蓝的光。
“权限不足。”系统弹出提示，屏幕闪烁了几下就黑了。
我扯开衣领，除颤仪还在胸前震动，频率比平时快了一倍。这玩意儿居然还能用？我试着操作按钮，但指尖刚碰到电极片就被一股电流弹开。
“别碰。”有人低声说。
我猛地抬头，看见赵云靠在对面的墙边。他的左臂已经完全金属化，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他呼吸很重，额角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在跟什么抗争。
“赵云？”我试探着喊他。
他没回答，只是抬起那只金属手，指缝间渗出蓝色液体，滴落在地上时发出“滋滋”的声音。那些液体像是有生命似的，在地面蠕动成奇怪的形状——像是某种文字。
我盯着那团液体，心跳漏了一拍。
“你到底是谁？”赵云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我们……不过是你的棋子？”
“你在说什么？”我站起身，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低头一看，地面上全是蓝色液体的痕迹，像是某种线路图。
“你说呢？”赵云抬起头，眼神锐利得像刀，“江东铜片、白马寺、系统警告……这一切，是不是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我没有计划！”我急了，“我连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时代都不知道！你以为我想被卷进这些破事里？我还想着哪天能回现代呢！”
“可你身上有他们的印记。”赵云指了指我的胸口，“和他们一模一样的。”
我咬住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知道他说的是谁——那些在战场上突然变异的敌人，他们身上都有类似的蓝色纹路。而现在，我竟然也成了他们的一员。
“我不是他们。”我低声说，“我只是个护士。”
“护士？”赵云冷笑一声，“可你救的人，最后都变成了怪物。”
我愣住了。
是啊，我救了华佗，他后来变得古怪；我帮曹操治头痛，结果他越来越依赖那种药；我给关羽刮骨疗毒，可他后来却开始怀疑我的身份……
难道我真的……带来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赵将军。”一个冷静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我和赵云同时转头，看见华佗站在一个巨大的机械装置前。那东西像是颗巨大的心脏，每隔几秒就会跳动一次，每一次跳动，整个密室都会轻微震动。
“现在不是追究身份的时候。”华佗缓缓走来，手里握着一支紫光药剂，“你体内的感染正在扩散，再不处理，恐怕就来不及了。”
“我不需要你可怜。”赵云冷冷地说，但还是伸手接过了药剂。
“这不是可怜。”华佗将药剂递过去，“是你现在的状态，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我看着那支药剂，喉咙有些发紧：“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对吧？”
华佗没否认，只是叹了口气：“你不是第一个被选中的人。”
我愣住了。
“我……不是？”
“每一个‘钥匙’，都会有代价。”华佗低声说，“而你，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钥匙？”我皱眉，“什么意思？”
“你胸口的印记，不只是装饰。”华佗指着我的胸口，“那是时空之钥的标记。你是连接两个时代的桥梁，也是高维观测者计划的一部分。”
“高维……观测者？”我越听越迷糊。
“你们一直在被观察。”华佗语气平静，“每一刻，每一场战役，每一个决定……都在他们的记录之中。而你，就是那个打开记录的人。”
“我不信。”我摇头，“我只是个普通人。”
“可你不是。”华佗看向赵云，“赵将军，你也感觉到了吧？她身上的能量，和那些入侵者是相同的。但她又不像他们。”
赵云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她确实……不太一样。”
“我只是想救人。”我低声说，声音有点哽咽，“不是来毁灭你们的世界。”
赵云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药剂注射进自己的手臂。紫光顺着他的血管蔓延，金属化的部分似乎慢了下来。
“现在怎么办？”我问华佗。
“启动机械心脏。”华佗走到那台巨大的装置前，“它能稳定赵将军的状态，也能让我们进入数据空间，查看真正的真相。”
“数据空间？”我疑惑。
“你可以理解为……未来的战场。”华佗按下启动键，整个密室顿时亮起蓝光。
机械心脏开始剧烈跳动，震得地面都在颤抖。我扶着墙，看见胸口的印记也开始发光，与机械心脏产生共鸣。
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我看到了未来。
尸山血海中，我站在一台巨大的机械心脏前，身旁是完全金属化的赵云。他握着长剑，目光冰冷，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人性。
我惊恐地看着这一幕，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欢迎加入观测者计划。”
我猛地回头，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正站在不远处。她的脸……和我一模一样。
“你是……”
“另一个你。”她微笑，“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我。”
“什么意思？”我后退一步，“我是谁？”
“你是个替代品。”她走近我，“但你比预期的要出色。至少，你还没完全失控。”
“我不会成为你们的工具。”我咬牙说。
“你已经是我们的一部分了。”她轻声说，“从你踏入这个时代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观测者’了。”
我浑身发冷。
“赵云呢？华佗呢？他们知道吗？”
“他们知道一部分。”她耸耸肩，“但你必须做出选择。是继续当个护士，还是接受真正的身份。”
“如果我拒绝呢？”
“那你就会变成他们。”她指向远处的战场，“变成那些失控的怪物。”
我沉默了。
就在这时，眼前的影像开始扭曲，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我听见赵云的声音从现实传来：
“苏小棠！醒醒！”
我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密室里，赵云正抓着我的肩膀。他的眼神不再愤怒，而是带着一丝担忧。
“你还好吗？”他问。
我点点头，胸口的印记依旧在发光。
“刚才……你看到了什么？”华佗问。
“未来。”我低声说，“我看到赵云完全金属化，站在战场上……还有……另一个我。”
赵云的表情变了。
“还有一个我。”我重复，“她说我是观测者计划的一部分，是一个‘替代品’。”
“替代品？”华佗皱眉，“这不在我们的资料里。”
“也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我说，“但我们必须弄清楚真相。”
赵云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那就一起查。”
我抬头看他，他眼里不再是愤怒，而是坚定。
华佗也点了点头：“时间不多了。机械心脏只能维持赵将军的状态一段时间。我们必须找到真正的‘钥匙’，否则……所有人都会变成那些怪物。”
“钥匙在哪里？”我问。
“在白马寺。”华佗说，“就在我们脚下。”
密室深处，机械心脏仍在跳动，蓝光闪烁不定。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也不知道这个计划的真正目的。但我知道一件事——
我不能成为他们的棋子。
我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