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血之钥的代价

我额头撞在石砖上，血珠顺着鼻梁滴在赵云胸口的蓝液上。那滩诡异的液体突然泛起涟漪，像是感应到什么。

密室穹顶开裂，蓝晶纹路像血管般蠕动。远处传来塌陷的轰鸣，震得药柜里的瓷瓶叮当作响。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烧焦的味道，混着不知哪个朝代的药草气息。背包里的葡萄糖注射液碎了，黏腻的液体渗进战甲缝隙，让我每动一下都黏糊糊的难受。

"华佗！"我挣扎着起身，看到老神医机械右手闪着电弧。他的青铜漏刻悬浮半空，投影界面显示"观测者权限冲突"。张燕的身影在数据流中忽明忽暗，像是被揉皱的纸片。

赵云铠甲裂缝里渗出的蓝液自动聚拢，在地上形成微型漩涡。除颤仪残骸突然亮起，屏幕显示"设备认证中"。我盯着那行字发愣，这破机器刚才还黑屏呢。

蓝液女人从漩涡里浮现，穿着跟现代一模一样的白大褂。她手里平板闪着光："你以为是在救人？每次重启都是你在重置历史。"

"放屁！"我撞翻药材架，瓷片和药汁四溅折射蓝光，"我是急诊护士，不是什么研究员！"

赵云突然抓住我手腕，力气比之前小多了。他喉咙里发出拉风箱似的声响："别信...它们总在..."

"2023年11月7日，手术台03号。"蓝液女人轻点平板，实验室画面在空中展开。倒计时显示"终止程序00:00:30"，我看到另一个自己站在手术台前，手指悬在红色按钮上方。

"那是你第17次按下终止键。"她的声音像针扎进耳朵，"每次失败都重新来过，直到找到最优解。"

虎符叮当作响，刘备举剑护在我们身前。张飞把丈八蛇矛插进地面，震得药汁在地上画出奇怪的图案。赵云胸口的蓝液暴涨，系统弹出"双因子认证失败"。

全息投影打出"林柒柒-高级研究员"。我看着那几个字，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赵云虚弱地扯了扯嘴角："你是苏小棠..."

"修复者，请选择目标时间点。"系统提示音变了调。华佗机械臂突然稳定下来："记住，错误的时间比错误的选择更可怕。"

密室剧烈震动，蓝液女人冷笑消散。新通道在崩塌的石墙后浮现，江东铜片坐标在三维投影上闪烁。我颤抖着起身，掌心的蓝石碎成齑粉。

赵云的手慢慢松开，指尖还带着温度。刘备冲过来要扶我，我却盯着那些闪烁的坐标。某个瞬间，我似乎看到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里穿梭，每个选择都通向不同的结局。

我踉跄着后退，平板上的倒计时像烧红的铁片烙在视网膜。赵云的手垂落在地，指节还保持着抓握的弧度。刘备的剑尖在地面划出火星，那簇火光映得他满脸都是裂痕。

"终止程序00:00:21。"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呼吸时能扯出细丝。张飞猛地拔起长矛，药汁在地上画出的图案开始发烫，冒起青烟。那些烟雾凝成模糊的人影，有穿白大褂的，也有披铠甲的，全都朝着我伸手。

蓝液女人敲了敲平板："每次失败都重新来过，直到找到最优解。"她抬眼看向我，镜片闪过数据流，"上周三你选了赤壁之战，结果曹操提前喝了雄黄酒——你忘了他有慢性胃病。"

我攥住战甲缝隙里渗出的葡萄糖黏液，指尖传来刺痛。江东铜片坐标在三维投影上跳动，某个点突然放大，白马寺的地宫结构图从地砖里浮出来。那是我三天前亲手画的。

"00:00:10。"

华佗的机械臂发出齿轮卡壳的声响，青铜漏刻迸出蓝色电火花。张燕的身影从数据流里挣脱，他胸口的虎符和江东铜片共振，震得我耳膜生疼。密室穹顶的裂缝开始蔓延，露出后面漆黑的虚空。

赵云喉咙里又响起拉风箱似的喘息，但这次声音清晰了："选...白马寺..."

系统突然弹出警告框，赵云胸口的蓝液暴涨，将我的靴底牢牢吸在地上。全息投影切换成手术台画面，我看见自己穿着白大褂，手指悬在红色按钮上方。倒计时变成鲜红的血字：00:00:05。

"这不是重启，是谋杀。"蓝液女人的声音混进电流杂音，"第18次了，林研究员。"

我甩开靴子冲向投影，葡萄糖黏液在地面拖出长长的痕迹。手术台上的我突然转头，嘴角咧开诡异的笑。密室剧烈震动，赵云手背的温度还留在我的手腕上，像块滚烫的烙铁。

江东铜片坐标开始闪烁，频率和我的心跳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