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暗影追踪，冰刃护锋
凯的调查，从艾琳公主的“夜莺”开始。
他没有声张，只是借着巡查王宫防务的名义，悄悄走访了负责王室宠物饲养的侍从。侍从回忆起，失窃前一晚，艾琳的夜莺确实“走失”过一次，直到凌晨才飞回来，翅膀上沾了些奇怪的黑色粉末，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空间魔法波动。
“黑色粉末？” 凯追问，“什么样的粉末？”
“很细，有点像……黑曜石磨成的粉。” 侍从回忆道，“我当时觉得奇怪，想禀报公主，却被她身边的侍女拦住了，说只是沾了些泥土。”
黑曜石粉，常被黑市法师用来制作空间传送类道具。
凯的心沉了下去。越来越多的线索指向艾琳，也让他对雪奈的愧疚越来越深——他竟然因为先入为主的偏见，将她关在铁笼里受了三天罪。
他转身走向王室藏书库，那里存放着历代贵族的交往记录。他记得艾琳的母亲，那位擅长暗影魔法的北方贵族女子，曾与一个名叫“莫克”的黑市法师过从甚密，而这个莫克，最擅长制作带有空间撕裂属性的道具。
果然，在一本泛黄的往来书信集里，凯找到了线索。艾琳在半年前曾给母亲写过一封信，信中隐晦地提到“想借莫克大师的‘蚀空针’一用，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蚀空针——正是那种能悄悄腐蚀魔法屏障、带有空间撕裂属性的道具！
真相几乎已经呼之欲出。
凯合上书信集，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想象着雪奈在铁笼里蜷缩的模样，想象着她那双失去光彩的冰蓝色眼眸，心里像被火烧一样难受。
他必须立刻找到雪奈，告诉她真相，向她道歉——尽管他知道，一句“对不起”远远不够。
然而，当凯赶回塔楼时，看到的却是一片混乱。
塔楼的门被撞开，地上散落着几根带有暗影气息的箭矢，雪奈不在房间里。监视环传来的情绪波动剧烈地跳动着，显示出强烈的恐惧与……愤怒。
凯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冲出塔楼，循着监视环的定位追去——信号指向王宫西侧的废弃花园。
废弃花园里，艾琳正举着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抵在雪奈的脖子上。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的法师，想必就是莫克。雪奈的手臂上插着一支暗影箭矢，脸色苍白，却死死咬着牙，没有屈服，尾尖的缚龙环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着蓝光，显然在强忍着使用龙力的冲动。
“艾琳！你在干什么？！” 凯怒吼一声，圣光长剑出鞘，金色的光芒瞬间笼罩了整个花园。
“凯！” 艾琳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的笑容，“你终于来了！你不是想知道星泪宝石在哪吗？我告诉你！是我拿的！又怎么样？” 她用匕首更用力地抵着雪奈的脖子，“这头恶龙就该去死！是她毁了我哥哥！毁了我的家！你为什么要护着她？！”
“放开她！” 凯的眼神冰冷得能杀人，圣光长剑直指艾琳，“偷宝石，伤王室成员，勾结黑市法师……你可知罪？”
“罪？我何罪之有？” 艾琳尖叫道，“我只是在替天行道！这头恶龙不配活着！” 她对莫克使了个眼色，“杀了凯！星泪宝石能打开边境裂隙，到时候我们就能逃出去！”
莫克冷笑一声，抬手凝聚起一团暗影能量，朝凯射去。
“小心！” 雪奈忽然喊道，她不顾脖子上的匕首，猛地侧身，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那团暗影能量！
“雪奈！” 凯目眦欲裂。
暗影能量击中雪奈的后背，发出“滋啦”的响声，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这短暂的阻拦，给了凯机会。
凯的圣光长剑如同流星般掠过，瞬间斩断了莫克的手臂！莫克惨叫一声，转身想逃，却被凯一脚踹倒在地，圣光锁链瞬间将他捆住。
艾琳见状，吓得脸色惨白，她下意识地想拿雪奈当人质后退，却没注意到雪奈眼中闪过的一丝厉色。
雪奈忍着后背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将凝聚在掌心的冰雾猛地拍向艾琳的手腕！
“啊！” 艾琳的手腕被冰雾冻结，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凯趁机冲上前，一把将雪奈拉到自己身后，圣光长剑抵在了艾琳的脖子上。
“束手就擒吧。” 凯的声音冷得像冰。
艾琳瘫坐在地上，看着被捆住的莫克，看着抵在脖子上的长剑，终于崩溃地哭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护着她……她是恶龙啊……”
凯没有理会她的哭喊，只是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雪奈。她的后背已经被暗影能量腐蚀出一片焦黑，手臂上的箭伤还在流血，脸色苍白得像纸。
“你怎么样？” 凯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碎她。
雪奈靠在他怀里，意识有些模糊。后背的剧痛让她几乎晕厥，但她能感觉到凯怀抱的温度，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能看到他眼中那抹毫不掩饰的焦急与……心疼？
“我没事……” 她虚弱地开口，声音细若蚊蚋，“宝石……在她的首饰盒里……” 刚才挣扎时，她无意中看到艾琳裙摆下露出的首饰盒一角，里面闪烁着蓝色的微光。
凯抱着她，对赶来的侍卫吩咐道：“把艾琳和莫克带走，搜她的寝宫，找到星泪宝石。”
侍卫们应声上前，将还在哭泣的艾琳和惨叫的莫克拖了下去。
花园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凯和怀里的雪奈。
凯抱着她，一步步往塔楼走。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低头看着她紧闭的眼，看着她因为疼痛而紧蹙的眉，心里充满了愧疚和后怕。
“对不起。” 他低声说，声音沙哑，“是我误会了你，是我……”
雪奈没有睁眼，只是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疼痛让她没力气说话，但她心里清楚，他能及时赶到，能相信她，已经足够了。
回到塔楼，凯立刻用愈伤膏处理她的伤口。他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痛处，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涂抹到后背的焦黑处时，雪奈疼得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凯的身体瞬间僵住。她的指尖很凉，带着极北冰原的寒气，却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的手臂上。他低头，看到她冰蓝色的眼眸里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忍一忍，很快就好。” 他的声音放得更柔了，几乎是哄劝的语气。
雪奈点点头，松开了他的衣袖。
处理完伤口，凯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想离开，却被雪奈拉住了衣角。
“凯。” 她的声音很轻，“星泪宝石……真的能打开边境裂隙吗？”
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在担心这个。
“别担心，” 他在床边坐下，“我会找到宝石，重新封印裂隙。” 他顿了顿，补充道，“艾琳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莫克也会被交给神殿审判。”
雪奈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眸里渐渐恢复了一丝光彩，像融化的冰湖，映着窗外的夕阳。
“谢谢你。” 她轻声说。
凯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该说谢谢的是我。雪奈，对不起，之前……是我错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坦诚地向她道歉，没有嘲讽，没有嘴硬，只有真诚的愧疚。
雪奈的睫毛颤了颤，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不是委屈的泪，而是释然的泪。
或许，他们之间的隔阂，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深。或许，这条充满误解与挣扎的赎罪之路，真的能走向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凯看着她掉眼泪，心里有些慌乱，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伸出手，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轻轻落在她的发顶，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好好休息。” 他的声音很柔，“我守着你。”
雪奈没有拒绝，只是闭上眼，在他的注视下，渐渐沉入了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