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晨露沾衣，主动依偎

清晨的露水滴在庭院的石阶上，像撒了串碎钻。

雪奈是被颈间的痒意弄醒的。她睁开眼，看到凯正低头，用指尖轻轻拂去落在她颈窝的花瓣——是圣树夜里飘落的冰蓝花瓣，沾着晨露，凉丝丝的。

“醒了？”凯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底的笑意像晨露般清亮，“昨晚睡得很沉，龙尾都没松过。”

雪奈的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龙尾，果然还缠在凯的腰上，像条赖着不走的小蛇。她慌忙想松开，动作却因牵扯到腰腿的酸麻慢了半拍，反而把凯缠得更紧。

“别动。”凯按住她的尾尖，指尖的暖意透过鳞片传进来，“再动，又该疼了。”

雪奈的动作顿住，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看着他指尖小心翼翼避开她尾尖敏感处的样子，心底那点因“赖着他”而生的羞恼，突然化成了软软的暖意。她没再挣扎，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再睡会儿。”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依偎，没有高傲的冷语，没有别扭的抗拒，像只卸下防备的小兽，心甘情愿地窝在他的温暖里。

凯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看着她银白的发顶，看着她耳尖未褪的红，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轻轻环住她的腰，让圣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像层暖融融的茧，把晨露的凉都挡在了外面。

庭院的石板路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阿禾提着药篮走过，看到石凳上相拥的两人，脚步下意识放轻，脸颊微微发烫。灵蝶跟在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勾起抹了然的笑，伸手揽住她的肩，往药圃的方向带：“让他们再腻会儿，我们先去采晨露草。”

阿禾被她拉着走，回头时，看到雪奈的龙尾轻轻晃了晃，搭在凯的腿上，像在撒娇。她的心跳软了软，低头时撞进灵蝶含笑的眼底，小声说：“雪奈姑娘……好像变了点。”

“嗯。”灵蝶应着，指尖捏了捏她的耳垂，“某些人啊，终于肯承认自己离不开了。”

阿禾的脸更红了，想起昨晚灵蝶在她耳边说的话，指尖在药篮的提手上轻轻摩挲——其实她也一样，越来越离不开灵蝶的靠近，越来越贪恋她掌心的温度。

药圃里，晨露草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像一颗颗小珍珠。阿禾蹲下身，用玉簪轻轻挑起露珠，滴进瓷瓶里——晨露草的露珠能中和龙性反祖的燥气，是她特意早起采的。

灵蝶站在她身后，替她挡住晨间的凉风，目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阳光透过草叶的缝隙，照在她沾着露珠的睫毛上，像落了层碎钻，好看得让人心头发紧。

“够了吗？”灵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点慵懒的哑，“再蹲下去，腿该麻了。”

阿禾的动作顿了顿，回头时鼻尖差点碰到灵蝶的下巴，晨露的凉混着她的体温，烫得她往后缩了缩：“快、快够了……”

灵蝶笑着伸手，替她擦掉脸颊的草屑，指尖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颤。“我来吧。”她接过阿禾手里的瓷瓶，弯腰时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你站着就好。”

阿禾的后背僵了僵，却没躲开，任由灵蝶的气息裹着她，像被晨露浸润的草叶，安心地舒展着。阳光照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药圃的清香混着晨露的凉，像首温柔的诗。

石凳上，雪奈终于舍得从凯怀里抬起头，看着庭院里灵蝶替阿禾采露珠的身影，突然轻轻“哼”了一声：“她们俩也一样腻歪。”

凯低笑，捏了捏她的龙尾：“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刚才是谁抱着我不肯撒手？”

“谁、谁抱你了！”雪奈的脸颊爆红，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按住手腕。凯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晨露的凉混着他的暖，像颗刚摘的浆果，甜得恰到好处。

“是是是，没人抱我。”他顺着她的话，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是我的雪奈公主，仁慈地允许我靠一会儿。”

雪奈被他逗笑，冰蓝色的眼睛亮得像晨露，伸手在他肩上捶了一下，却没真的用力。龙尾在他腿上轻轻晃着，带起的风裹着圣树的花香，像在为这清晨的甜，伴奏。

晨露在阳光下渐渐蒸发，草叶的清香漫过庭院。凯与雪奈的指尖相触，带着无需言说的默契；灵蝶与阿禾的肩背相贴，藏着日渐深厚的情意。这一章的清晨，没有激烈的冲突，只有露水滴落的轻响，拥抱的温度，和两颗在彼此靠近中，慢慢变软的心。

雪奈看着凯眼底的自己，突然觉得，龙性反祖的疼，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因为有他在，有这晨露般的温柔在，再硬的壳，也能被捂得软软的，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