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真相如刃，父女对峙
雨点砸在祠堂的瓦片上，噼啪作响。林师傅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我抱紧阿宝冲进去，脚下一滑，差点摔在门槛上。
“快把孩子放下来！”林师傅的声音难得急促。他从包袱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根干枯的草药。
我跌坐在地上，把阿宝平放在青石板上。他的小脸红得发紫，呼吸又急又浅，额头上全是冷汗。我伸手去摸他胸口，烫得吓人。
“这是前朝太医传下来的秘方。”林师傅把草药碾碎，混着水调成糊状，“敷在他心口。”
我把阿宝的衣服解开，他胸口起了大片红疹子，像是被什么毒虫咬过。我的手抖得厉害，连调好的药都撒了一半。
“别慌。”林师傅按住我的手腕，“孩子还活着。”
我咬住嘴唇，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阿宝脸上。他忽然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呜咽声。
外头传来脚步声，是沈丞相进来了。
他手里拿着盏破旧的灯笼，火光映得他脸色发青。我下意识把阿宝往怀里搂，后背撞在冰冷的供桌上。
“阿宝怎么了？”他的声音有点发颤。
我没理他，继续给阿宝敷药。林师傅从包袱里拿出根银针，在火上烤了烤。
“你让他走。”我盯着沈丞相，声音嘶哑，“不然我立刻带阿宝走。”
他没动，只是看着阿宝。那眼神让我心里发毛。
“这孩子中毒了。”他说，“和当年你娘一样。”
我浑身一震，手指掐进掌心：“你说什么？”
“是真的。”林师傅开口了，“当年沈夫人也是这样中毒，要不是及时……”
“住口！”沈丞相猛地打断他，转身对着墙上斑驳的族谱。那上面有几个字依稀可辨——“前朝重臣”。
我盯着那几个字，突然想起小时候娘亲说过的话：“沈家祖上曾为前朝效力，后来才归顺本朝。”
“为什么？”我声音发抖，“为什么阿宝会中和娘亲一样的毒？”
沈丞相沉默了很久，从袖子里掏出个檀木盒子。他打开盖子，里面是一块裂成两半的玉佩。
“这是你出生时就有的东西。”他低声说，“和你随身戴的那半块玉佩，本来是一整块。”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胸前。那半块玉佩贴着肌肤，凉得刺骨。
林师傅从包袱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我：“这是你娘亲写的，十八岁给你。”
我接过信，手指抖得厉害。信纸已经泛黄，边角都有些破损。娘亲的字迹依旧清晰：
“清仪吾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想必已经长大成人。沈家并非你的生身父母，你是我与前朝长公主沈清仪之女……”
我眼前一阵发黑，信纸从指间滑落。
“不可能……”我摇头，眼泪砸在纸上，“不可能……”
“你是前朝长公主的女儿。”沈丞相开口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真正的沈家，早已覆灭。”
我踉跄着后退，撞到供桌。香炉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惊起一片灰尘。
“所以……所以这些年都是假的？”我死死攥住那半块玉佩，边缘划破了手掌，“所以你们害死了她？”
沈丞相低头不语。林师傅冷笑一声：“他亲手端去那碗鹤顶红。”
我眼前一阵发黑，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她是你的妻子！”
“为了保全你们母女性命……”沈丞相声音沙哑，“我不得不……”
我突然大笑起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好一个不得不！所以这些年的眼泪都是假的？所以你把我送进宫里当棋子？所以你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欺负？”
我拔出匕首，刀尖直指沈丞相咽喉：“今天就让你尝尝那种绝望的滋味！”
阿宝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大口黑血，溅在我衣襟上。他整个人都在抽搐，体温烫得吓人。
我慌忙查看孩子，匕首当啷落地：“解药……求求你们……”
沈丞相想过来，我猛地推开他：“别碰我！你这个杀人凶手！”
林师傅蹲下来检查阿宝：“只剩最后一粒解毒丹了。”
外头传来马蹄声，还有刀出鞘的铮响。
“太后派兵来了。”萧衍破门而入，浑身湿透，“快走！”
我顾不上擦泪，疯狂翻找药瓶：“先给阿宝服解毒丹！”
沈丞相忽然抓住我的衣袖：“我知道哪里有解药。”
我猛地甩开他：“别碰我！你这个杀人凶手！”
“追兵已到山下。”萧衍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抱起阿宝，最后看了眼祠堂。墙上的族谱在风中晃动，那些斑驳的字迹仿佛在嘲笑我。
“走！”我咬牙道，“带我们去找解药！”
沈丞相站在原地，望着族谱低声说：“你娘若知你今日模样……”
[未完待续]我抱起阿宝就往外冲，沈丞相伸手想拦却被萧衍一剑逼退。祠堂外暴雨倾盆，山路泥泞难行。
"往东五里有处山洞。"沈丞相在雨中喊道，"那里有解药！"
我不敢耽搁，跟着萧衍往山里跑。林师傅背着药箱走在最后，不时回头张望。
阿宝烧得滚烫，呼吸越来越弱。我用衣襟裹住他，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脖子，冷得刺骨。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打斗声。萧衍返身迎敌，几个黑衣人从树林里窜出来。我抱着阿宝躲在巨石后，看着刀光在雨幕中闪现。
"快走！"萧衍砍倒一人，鲜血溅在雨水里。林师傅拉我起来，我们继续往山里跑。
终于看见一个山洞。林师傅点起火折子，洞壁上画着奇怪的符咒。他从药箱底层取出个青瓷瓶："只剩三颗了。"
我把解毒丹碾碎混水喂给阿宝。他呛咳几下，体温慢慢降下来。我瘫坐在地上，看着洞口飘进来的雨丝。
"为什么要救我们？"我问林师傅。
他沉默半晌："你娘待我不薄。"
我想起小时候，娘亲总会在深夜偷偷出门。有一次我跟在她后面，看见她和一个戴斗笠的人说话。那人耳后有道疤痕...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师傅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枝："前朝覆灭时，沈丞相投降新朝。你娘带着你躲进宫中，想保住最后一点血脉..."
话音未落，洞口传来脚步声。我抓起匕首，却见沈丞相浑身湿透站在那里。
"他们追来了。"他说，"但这次...我会守住最后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