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太后寝宫下的密道】
"长公主印匣密道..."我反复念着这几个字，手指摩挲着信纸上的暗纹。萧衍脸色煞白，想要伸手看信却被我躲开。林师傅默默收拾药箱，眼神闪烁。
洞外风雨交加，阿宝的呼吸渐渐平稳，可我知道，更大的风暴正在逼近。
"这密道在哪儿？"我盯着沈丞相离开的方向。
"我知道。"萧衍声音沙哑，"在太后寝宫地底。"
我冷笑："果然和太后脱不了干系。"
萧衍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捂着嘴的手指缝里渗出血丝。林师傅皱眉："他伤得很重，再不医治恐怕..."
我看着萧衍苍白的脸色，想起他说要带我去查真相。外面的雨声中似乎混着脚步声，我握紧匕首："先带我去太后那里。"
萧衍点头，艰难地站起身。林师傅背起昏迷的阿宝："走吧，趁追兵还没找到这里。"
我们沿着山道往皇宫方向摸黑前行，萧衍几次踉跄，都被我扶住。他的手冰凉，却固执地走在最前面。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我们终于来到太后寝宫外的树林里。
晨雾弥漫，露水顺着树叶滴落。我死死攥着娘亲信纸，指尖被边角割得生疼。萧衍靠在树干上咳出血丝，月白长衫上的暗红越发刺眼。林师傅检查药箱，铜制药瓶碰撞出清脆声响。
"太后寝宫地窖有暗格机关，但触发后..."萧衍话音未落就被我打断。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匕首抵住他咽喉，"就像知道白芷身份那样。"
他苍白笑着："这次是真的想带你去见你娘的遗言。"
林师傅突然按住我的手腕："天快亮了，再不走就来不及。"
我们绕向寝宫西侧偏门。萧衍用衣袖捂住嘴角，带我们靠近守卫换岗的空档期。青石砖上积水倒映着暗蓝天空，我抬脚跨过门槛时，绣鞋踩碎水洼里的月亮。
"站住！"持矛侍卫举枪拦路。
萧衍刚要开口，我已厉声道："本宫回娘家取物，也要你们盘问？"
侍卫认出我凤佩，迟疑着让开道路。萧衍在我身后轻笑："皇后娘娘好威仪。"
我反手拽住他衣襟："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个负心汉。"
月光从气窗斜射进来，照亮尘封的酒坛与蛛网。萧衍踉跄着走向西北角，指尖抚过砖缝："这里..."
他话音未落，我已推开木板。石阶蜿蜒向下，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林师傅背起阿宝，我忽然想起什么。
"你娘当年也是这样走下去的。"萧衍轻声说。
石壁忽现暗红印记，萧衍触碰瞬间机关启动。无数弩箭擦着耳畔飞过，我扑倒萧衍时摸到他腰间密钥。
"为什么要救我？"我盯着他渗血的嘴角。
"因为你娘临终前让我发过誓。"他握住我的手。
地窖震动，暗门缓缓闭合。火折子照亮石室，我看到正中央的刻字石碑。"长公主印匣"四个大字让我浑身发抖。
萧衍跟着跃下，剧烈咳嗽染红石碑边缘。"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匕首再次抵住咽喉。
他苍白笑着点头，却握住我的手："可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林师傅突然厉喝："快走，太后的人来了。"
石壁传来机括转动声，暗道开始下沉。我望着深不见底的通道，握紧胸前玉符。萧衍跪倒在地，眼中血红如残阳。最后一眼定格在他扭曲的面容，转身跃入黑暗。
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霉味和铁锈气息。我的手指划过石壁，感受到凹凸不平的刻痕。萧衍的喘息声在背后越来越弱，却仍固执地跟着往下走。
"停下。"林师傅突然拉住我，"这里有机关。"
火折子照出地面细微的裂纹。我蹲下身，发现石砖边缘残留着暗红痕迹。萧衍伸手想碰又被我拦住。
"别碰。"我说，"可能是血迹。"
他苦笑："你娘当年也这么说。"
我的心猛地揪紧。娘亲...她真的来过这里？她是否也曾像我现在这样，一步步走向未知的真相？
石室尽头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惊得阿宝在林师傅怀里抽搐。萧衍想上前却被我按住肩膀："让我来。"
他抬头看我，眼底闪过一丝痛楚。我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前摸索。突然，脚下传来咔哒一声，整间石室开始震动。
"小心！"萧衍猛地把我拉进怀里。头顶巨石轰然坠落，扬起漫天灰尘。他的手臂紧紧箍着我，能清晰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你疯了吗？"我推开他，却发现他额头磕破了皮，血珠正顺着脸颊往下淌。
"你受伤了。"我下意识掏出帕子给他擦拭。
他握住我的手："昭宁..."
我甩开他，转身继续往前走。萧衍踉跄着跟上，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喘息。林师傅抱着阿宝默不作声，却时不时警惕地扫视四周。
石阶尽头出现一扇青铜门，门上刻着凤凰衔珠的图案。我摸出胸前的玉符，轻轻嵌入门缝。随着一声闷响，大门缓缓开启。
火光照亮室内景象，我倒吸一口冷气。墙上密密麻麻挂着卷轴，中央摆着一具棺椁，旁边立着半人高的石碑。我快步上前，借着火光看清碑文：
"长公主沈清仪之印匣，藏于此处。若有缘者得见，望查明前朝覆灭真相..."
我的手微微发抖，继续往下读。萧衍不知何时站在了身边，他的呼吸拂过我耳畔："你娘当年就是在这里..."
"别说话。"我打断他，继续阅读剩下的文字。然而就在翻找时，一枚玉简从石缝中滑落。我弯腰去捡，却发现底下压着一封泛黄的信。
"给清仪的女儿"几个字映入眼帘，我的手剧烈颤抖起来。萧衍想看又被我挡住，他急促地说："让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我退后两步，"你留在这里等阿宝醒来。"
转身欲走，却被他抓住手腕："昭宁，听我说..."
我猛地甩开他："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从大婚那天起，你就一直在骗我。"
萧衍脸色煞白："我没有..."
"你有。"我盯着他，"你明知道白芷的身份，却让我误会那么多年。你知道我娘的真相，却一直瞒着。现在..."我举起手中的信，"现在又想从我手里夺走这个秘密吗？"
他松开手，喉结滚动："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请你相信，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我望着他渗血的嘴角，想起这些年种种。那个坐在新房里等到天明的身影，那个在偏殿为白芷落泪的太子，那个在冷宫跪求我回头的帝王...
"对不起。"我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萧衍的声音："等等！"但我已经踏上台阶，任凭泪水模糊视线。林师傅抱着阿宝跟上来，我听见他说："太后的人快到了。"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萧衍跪在地上，手中还抓着那块染血的玉符。火光摇曳中，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黑暗里。
[未完待续] | [本章完]火光晃动，映出棺椁边那封信的封口。我伸手去拿，萧衍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石碑上，像开出一朵朵红梅。
"你娘当年..."他喘着气，"也是在这里..."
"闭嘴！"我吼道，手指死死抠住信纸边缘。林师傅抱着阿宝走近两步，脚步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萧衍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衣角："听我说完..."
"完了！"我猛地扯断衣料，转身就往通道深处走。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似乎是萧衍跪倒在地。
林师傅紧跟着跃下台阶，阿宝在他怀里轻轻哼了一声。我举高火折子，发现通道两侧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迹。每走一步，都能看到新的文字在火光中浮现。
"前朝三公九卿名单..."
"户部粮仓分布图..."
"北疆驻军调动记录..."
我的声音越来越轻。这些信息若是流传出去，足以动摇当今天下的根基。萧衍在后面笑，笑声嘶哑破碎："现在明白了吗？这就是你娘用命换来的真相。"
火光忽然一跳，照见通道尽头有团黑影蜷缩在角落。我屏住呼吸，看清那是具枯骨，身上还穿着半件绣金线的宫装。枯骨手中握着一块玉佩，和我胸前的玉符几乎一模一样。
"娘..."我喃喃道，脚下一滑。地面布满细碎白骨，每一步都踩出清脆声响。萧衍突然大喊："小心！"
劲弩破空而来，擦过我耳畔钉入石壁。林师傅将阿宝护在身下，翻身滚到角落。我抬头看去，只见萧衍正用身体挡住另一波箭雨，月白长衫瞬间变成深红。
"为什么要救我？"我冲他喊。
他嘴角溢出血来，却还在笑："因为你娘临终前让我发过誓..."
头顶机关再次启动，整条通道都在震动。我扑向那具枯骨，夺过她手中的玉佩。玉佩背面刻着一行小字："赠予吾儿，愿她活在光明。"
泪水砸在字迹上，模糊了视线。萧衍还在原地，靠着石壁慢慢滑坐下去。林师傅背着阿宝往这边挪动，脚步沉重。
"昭宁..."萧衍抬手想碰我，指尖却在半空停住，"对不起..."
我后退两步，撞上身后的石壁。玉符嵌入门缝的瞬间，青铜门轰然开启。腥风扑面，我看见墙角堆着数十具尸体，全都穿着内侍服饰。
"擅闯者死..."林师傅念出墙上的字。
萧衍忽然挣扎着站起身："快走！太后的人来了！"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那个曾让我等了三天三夜的新郎，那个为白芷在偏殿哭过的太子，那个跪在冷宫求我回头的帝王...
转身踏入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