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狂狷的白夜
萧萧的手臂剧烈颤抖着，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贝齿紧咬红唇，似乎在做着最后的坚持。她明知只要松开手就能停止痛苦，但却因为内心深处的倔强而不愿放弃。
她不甘心，她等了这么久，期待的比试不该是这样的结局。然而，霍雨浩的魂力实在太强了，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她感到自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双腿发软，就要摔倒。
雨浩：到此为止吧。
就在她即将崩溃的前一刻，霍雨浩突然撤去了所有的魂力。失去了对方的压制，萧萧只觉得浑身一轻，身体也因为先前的紧张和压力瞬间放松下来，闷哼一声，向地面倒去。
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身体，慢慢地引导她坐在了地上。
这一场魂力比拼，从一开始就毫无悬念。他的魂力早已突破到了二十级，而女孩还是停留在十三级徘徊。至于他的魂力品质，更是达到了这个位面上允许的极限，几乎没有谁能够在魂力的品质上胜过他。
雨浩：承让了。
霍雨浩轻声说道。他相信，比试已经没有必要继续进行下去了，尽管过程中可能有些不太愉快，但他的目标已经达到了。
萧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沿着发梢滴落，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地板的凉意透过衣物传到肌肤，似乎在讥讽着她刚才的惨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扯了扯身上已经变得又湿又黏的衣服，抬头看了一眼霍雨浩，心头有些空落落的。
萧萧：你……你赢了。
她咬了咬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腿脚发软差点摔倒。霍雨浩见状，赶紧上前扶了她一把。在霍雨浩的搀扶下，她终于站稳了身子。
萧萧：谢谢……我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很难看？
萧萧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又转头看向霍雨浩。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眼眸中闪烁着些许泪光，但仍保持着那份机灵劲儿。
霍雨浩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雨浩：不难看，真的。
闻言，萧萧的心中百感交集，暗自娇嗔了一声“骗子”。她知道霍雨浩是为了让她好过一些才这么说的。——偏偏在自己最窘迫的时候，这个罪魁祸首却显得格外温柔体贴。
萧萧：愿赌服输，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祝你在下个月的比赛中旗开得胜。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至少，在这个家伙面前，她要表现得洒脱一点。
雨浩：（犟猫……）
霍雨浩看出了她的逞强，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向她轻轻点头示意，随后说道：
雨浩：我先走了，还要回去继续练琴……你先好好休息吧。
就这样，萧萧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门也随之关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这声响在空荡的楼道中回响，同时也在她心中激起了一阵涟漪。她站在门前，静静地待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向里走去。
萧萧：真是的……
她明明那么渴望和霍雨浩比试一场，为此还做了很多准备，甚至还偷偷揣测过他的想法，特意去打听关于他的消息。
她以为他会是个劲敌，所以自己还特意修炼了一番，谁知结果却是如此的一边倒。……
想到这些，萧萧感觉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一般，那股挫败的情绪在心中愈演愈烈，最终如决堤般倾泻而出。她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萧萧：…为什么……
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滑落，打湿了她的脸颊，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一小片水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平时看起来挺坚强的。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思绪就如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萧萧：…为什么……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输得这么彻底，明明她有在很努力、很刻苦的修炼，可是为什么……她的付出在他的强力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想着会难过，不去想也会难过，无论怎么做都是折磨。她好想大声哭泣，把心中的委屈和不满全都宣泄出来。可是，她又担心被别人听到，只好掩着鼻子抽泣，强忍着哭声。
然而——
雨浩：世事奔忙，谁弱谁强，行我疏狂狂醉狂。……
就在萧萧暗自神伤之际，一阵悠扬的琴声从霍雨浩的琴房内传出，曲调柔和婉转，隐隐有着一种醉而不狂、信手而弹的淡然与洒脱，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在表达内心的恣意，毫不受世间俗事的干扰。
萧萧：这是……
这一刻，她的内心产生了一种迷惘的情绪。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如此从容地弹琴，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难道，对他来说，赢了比试，羞辱了自己，就真的这么无所谓吗？
萧萧：不……不对……
渐渐地，萧萧平复下来，开始用心去聆听。琴声越来越清晰，她能感觉到，这并不是意无所执的弹奏，而是一种非常干净、纯粹的快乐。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孩子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单纯地沉浸在那短暂的欢乐之中。不知不觉间，萧萧的心情也被这琴声所感染，悲伤的情绪逐渐散去，心情竟然缓和了许多。
萧萧：…这个坏心眼儿，怎么能一边赢的那么不留情，一边却又这么快乐呢？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感觉这份快乐来得莫名其妙，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却又那么自然。
…………
雨浩：（这一曲之后，你是否会快乐呢，小猫同学？）
琴房内，霍雨浩安静地坐在琴凳上，十指轻盈地在古琴上飞舞。他的脸上浮现出怡然的微笑，这份快乐，是那晚与女孩琴箫合奏时留下的。
虽然霍雨浩并不愿意与她过多牵扯，但是一码归一码，那一晚，这个女孩无疑为他带来了久违的快乐。
即使这份快乐如同白夜般短暂，即使那一晚的合奏大抵是一次无法复制的偶然，霍雨浩依然心存感激。因此，当他察觉到女孩在故作坚强时，他选择了用琴声来安慰她。
他并不知道这样的心情，能否帮助她真正摆脱痛苦，但是，他企望至少能在此刻，用自己的琴音带给她一份别样的感觉。
——哪怕，这仅仅只能带给她片刻的欣悦，可至少在这一刻，如果女孩能够忘却所有的烦忧，那么这一曲《酒狂》，又岂会没有意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