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位面假冒救命恩人的庶出二小姐

钦差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姓王,据说最是铁面无私。他一来就住进了驿馆,第二天就传召了顾晏之、谢尚书和云仲文,显然是想从他们口中打探影阁的消息。

王钦差的问话直白而尖锐,先是询问顾晏之遇刺的细节,再追问影阁的据点分布,最后将目光落在云仲文身上:“云大人,令媛既是顾侯爷的救命恩人,当日在湖边可曾留意到影阁的踪迹?”

云仲文拱手道:“小女当日一心救人,并未留意其他。只是后来影阁屡次寻衅,甚至欲对犬子不利,足见其心狠手辣。”他避重就轻,将话题引到云子墨遇袭一事上,既撇清女儿与影阁的直接关联,又坐实了萧玦的罪名。

王钦差点点头,又让人传召云一一。她来时穿着一身素色衣裙,鬓边只簪了朵白茉莉,看起来清雅又柔弱。行礼时微微屈膝,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截皓腕——那里还留着昨日被萧玦捏出的红痕,虽不明显,却足以让有心人看见。

“云二小姐,”王钦差放下茶盏,“听闻你三日前在书院附近遇袭,可否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形?”

云一一垂着眼,声音轻柔却清晰:“那日我与大哥同行,突然冲出十几个黑衣人,个个蒙脸,手腕处似乎绣着银线……”她顿了顿,像是回忆起可怕的场景,声音微微发颤,“他们二话不说就动手,家丁护着我们退到马车里,多亏侯爷的暗卫及时赶到,我们才得以脱身。”

她刻意强调“银线”,又抬出顾晏之的暗卫,既呼应了谢景辞之前的说法,又借顾晏之的权威增加可信度。顾晏之坐在一旁,适时补充:“暗卫确实看到黑衣人袖口有银线,与影阁标记一致。”

王钦差看向谢尚书:“谢大人怎么看?”

谢尚书立刻道:“犬子景辞也说过,影阁之人袖口必有银线。此事绝非巧合,定是萧玦指使无疑!”

证词环环相扣,王钦差捋着胡须,眼中已有了定论。云一一悄悄抬眼,瞥见站在角落的萧玦——他不知何时混了进来,穿着驿馆仆役的衣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欣赏,又有几分嘲弄。

她心中一凛,面上却愈发柔弱,甚至恰到好处地咳嗽两声,眼眶泛红:“钦差大人,影阁如此猖獗,还请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王钦差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云二小姐放心,本官定会查明真相,还你们一个公道。”

问话结束后,云一一刚走出驿馆,就被萧玦拦住。他已经换回墨袍,手中把玩着那半块玉佩:“演得真像,连王钦差都被你骗了。”

云一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萧公子说笑了,我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萧玦逼近一步,压低声音,“你故意露出手腕的红痕,暗示我威胁你;强调银线时偷看顾晏之,借他的口坐实罪名;甚至连咳嗽的时机都掐得刚刚好……云一一,你这朵白莲花,当真是名副其实。”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心上,云一一却不恼,反而浅浅一笑:“萧公子若觉得我在说谎,大可去向王钦差辩解。只是……”她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觉得,他们会信一个杀手阁主,还是信我这个‘弱女子’?”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萧玦眸色一深,竟觉得这带着算计的亲近格外诱人。他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那朵白茉莉在素色衣裙上摇曳,像极了带刺的毒花。

“有意思。”他低声笑了,将玉佩揣回怀里,“越来越有意思了。”

彤彤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王钦差对你的证词深信不疑,萧玦嫌疑加重!顾晏之好感度65(欣赏你的机智)!谢景辞好感度45(为你后怕)!萧玦好感度45(被你的挑衅吸引)!”

云一一坐进马车,指尖抚过腕上的红痕。萧玦说得没错,她就是在演戏,可这世间的人,不就爱看柔弱无辜的戏码吗?她只是顺水推舟,将他们想看的,一一演出来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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