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探病
思清殿,午后静谧,药香缭绕。
殿外忽闻尖细嗓音穿透寂静:“陛下驾到——”声如金石,震得檐下风铃轻颤。
宫人霎时跪伏如潮,药炉旁宫女手抖,蜜饯碟险些倾翻。许言清听闻,大惊。
这皇帝,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昨天许言清听到皇帝要大驾光临的旨意,口中的奶茶险些喷出去。
许言清:不是,我也没招惹皇帝他老人家,怎么突然关系起我这个不起眼的小妃嫔?
许言清:_(´ཀ`」 ∠)_
原本斜照的阳光被玄色身影截断,龙纹袍角拂过门槛,金銮之气如云压入殿内。
踏入殿内,与寻常所见见嫔妃病榻的凄楚景象并未出现。无哀婉呻吟,反闻宫女偷笑;无药碗冷置,却见瓜子壳堆成小山。
玄色袍角扫过满地瓜子壳,陆砚蹙眉。
陆砚:这病榻…倒比朕的龙案还热闹。
榻上女子闻声骤惊,勉强支肘欲起,锦被滑落半肩,却因“病体无力”踉跄半伏,帕掩唇咳。
许言清:臣妾…臣妾恭迎陛下!
宫女荷香在一旁看着“病怏怏”的主子,差点儿没忍住。
娘娘这不去演话本子,真是可惜了!
只见玄色袍角拂过门槛,皇帝眉峰微凝。
许言清:臣妾参见陛下,病体难起,望陛下恕礼数之失。
皇帝闻言,上前轻轻虚扶。
陆砚:免礼。朕闻你病重缠绵,特来一探。
语气中虽有关心,但更多的是疏离。
许言清:谢陛下垂怜。臣妾这病…如秋叶枯于枝,恐是命薄,唯求安宁度日……
说罢,许言清借着皇帝的虚扶飞快抬眼。
玄袍近身,龙纹近在咫尺,那凤眸中的冷光似能洞穿虚妄,她却在那冷峻中窥见一丝少年时未褪的锋锐。
许言清:(我去!没人告诉我,这皇帝那么帅啊……)
许言清暗自思忖。
许言清:(这皇帝生得这般俊俏模样,难怪后宫争宠如刀……)
许言清:(算了,那又与我何关?我现在的任务是想办法怎么回家。)
陆砚目光扫过床榻边的蜜饯碟,金丝瓜篓。
随后,皇帝眉峰微凝,目光落在那只金丝瓜篓上,心中答案已了然,只是并未点破。
陆砚:病中多食甜腻,太医可允?
陆砚沉声问道。
许言清被问得一愣,大脑飞快运转。
许言清:额这个……
见许言清支支吾吾半天,荷香连忙解释。
宫女荷香:陛下,太医言心气郁则病难愈,甜可缓之。
许言清立马对荷香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附和道。
许言清:哎对对对,甜可缓之。臣妾…唯求心安,苟延残喘……
陆砚起身,半晌,缓缓开口。
陆砚:许氏,那朕便准你“病假”三月。
……
……
皇帝玄袍曳地,步声沉缓如钟,身后宫人垂首随行,无人敢近三尺。
廊灯昏黄,光晕笼其影,龙纹袖角掠过雕栏,似游龙困于宫墙。
陆砚踏入书房,案积奏折如山。
香炉袅袅升烟,却无半分暖意。
陆砚暗想,这许氏,似是与以往有些不同?
曾经的许言清,几乎三天两头便会踏入自己的寝殿间。
与后宫中的妃嫔并无不同。
她们大多为了争宠,彼此间明争暗斗,醋意横生。
陆砚实在厌倦了后宫之中妃嫔们无休止的争宠与醋意。
每日里,她们或明或暗地较劲,眉眼间藏着算计,言语中透着试探,仿佛这片宫墙之内每一寸空气都被染上了心机与不甘。
他看着那些精心装扮的容颜背后隐藏的欲望和执念,不由得生出几分疲惫。
这深宫如同一口染了毒的井,而她们却甘愿沉溺其中。
为那点虚妄的恩宠争得头破血流,却无人问过他的心意究竟如何。
陆砚倚靠在龙椅之上,手中的茶盏早已失去了温度。
殿内寂静无声,唯有他独自一人端坐于高位。
冷冷的茶香与缭绕的思绪交织成一片沉寂。
陆砚忽地想起,许言清在听到自己看似批准病假,实则禁足的旨意,为何如此露出如此雀跃的神情?
那笑容不似作伪,反倒像是久困牢笼的鸟儿终于寻得了短暂的自由。
再细细思索,许氏这段时间的举止确实透着几分古怪。
她既不似往昔那般热衷于争宠,也不再费心费力地经营自己的地位,反倒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于是,陆砚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决定花费些时日,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个许言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