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凶兽与知更鸟：小鸟

雷狮：你在吗？

一声富有磁性的低笑，敲击鼓膜。

不是从叶片上传来的，就仿佛，这道声音贴着自己耳边震颤声带在口腔鼻腔共鸣中回应。

雷狮把冲锋衣的领口往下拽了拽，露出年轻男人发育成熟的冷硬下颌线。

#雷狮：你是我？

布伦达：我是你。

从来被认为骄傲，绝不低头的两只狮子明明不知对方在何方，就这样仿佛相识万年，熟稔而自然地寒暄。

#雷狮：从你笑时我就确定了。

布伦达：巧了，第一眼看见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了。可惜你太胆小。

是雷狮熟悉的调谑语调，不甘人后。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他甚至能想象到对面那个同样鸢紫色眼睛跟自己一样的人嘴角勾起的恶劣弧度。

哪怕他看不到对方。

雷狮将手中的东西重新塞进内兜里。就这样不管是否干净，直接靠在公共长椅冰凉的椅背上，张开双臂后枕屈膝。仰望灰蒙蒙的冬季夜空。

可惜自己最了解自己。

#雷狮：说你是我，小屁孩成年了吗？

布伦达：……

18岁成年了，但是以现在的年龄，跟对面那个明显成熟许多的青年相比，还是输了。

雷狮又兴致勃勃

#雷狮：你说你是不是平行世界的我，我就是那个天选之子，不然怎么就我看到了你

布伦达听到如此天真的问题，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个略带讽刺的笑。看来那个世界真是和平啊，真是，令人……羡慕，另一个，如同知更鸟般脆弱的小鸟。

他几乎与雷狮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坐在地上，靠着羚角号那个熟悉的房间的床边。这个位置，抬头就可以看到舷窗外流动的宇宙，星辰是如此闪烁。

布伦达：说不定是呢。

顺着这个大二病发作的大龄儿童，某人似乎不知好歹。

#雷狮：我现在真的怀疑咱们两个是不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恶心人的语气。

布伦达：……

第二次无语了，但这是自己没跑了。难得对“自己”温柔，是这样效果吗？曾经的自己啊，肆意张扬仿佛没有过不去的难关，最后却刺伤了自己和身边人。堕入无尽轮回……

布伦达：对自己好点吧，小鸟。

布伦达没有再沉溺，转瞬恢复他一路披荆斩棘、杀出赫赫凶名“宇宙第一雷狮海盗团团长”的凶猛气魄。正如他的皇族封号那样——雷狮，他是一头真正的雄狮，自然界食物链顶端的凶兽。

刚刚的感觉如同被凶兽锁定，带给他极限运动时如出一辙的肾上腺素飙升感。但天塌下来有雷狮的面子顶着，远不及后面称谓的杀伤力，何况看不见的“自己”带来的危机感。对雷狮来说，小少爷张狂二十多年顺风顺水，“小鸟”两个字就像拍着他脸说的。

雷狮炸毛了。

#雷狮：你叫什么？！那种脆弱不拉几的生物说本大爷？

扳回一局，就算另一个他也不能让自己吃瘪，布伦达弯了弯眉眼，瞳孔中倒映着着手上缠绕的蓝色雷光。

布伦达：其他人，我一律称之为鶸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