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的中间之陈哲和尔

舞会的弦乐刚滑过最高音,陈哲忽然碰了碰尔的胳膊,朝阳台方向偏了偏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喧闹的大厅,晚风瞬间裹着海腥味涌过来,吹得尔的贝雷帽往下滑了半寸。

“你从来不给新生递橄榄枝。”陈哲靠在栏杆上,指尖的银质画笔被风拂得轻晃,“今天怎么破例了?”

尔扶了扶眼镜,望着楼下流光溢彩的舞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口袋里的匕首鞘:“你想多了,他和核武器之龙没关系。”

陈哲挑眉,画笔在栏杆上轻轻敲了敲:“那你急着递橄榄枝?”

“他颈侧的印记是S级。”尔的声音顿了顿,目光落向舞池里那个正被林砚拉着去拿点心的身影,“校长昨天特意提过,海城近三十年没出过S级鳞纹持有者了。”

她抬手按了按贝雷帽,语气里带了点研究者的审慎:“你也知道,S级鳞纹对古遗迹的感应强度是普通的三倍。铃·纳尔的图谱缺了最后一页,或许……”

“或许他能帮你找到?”陈哲接过话,忽然低笑一声,“校长倒是会给你派难题。”

“不是难题,是机会。”尔转头看他,细框眼镜后的眼睛亮了亮,像发现了值得描摹的新样本,“鳞会不是也在找那页图谱?与其让你们这群整天对着画布发呆的家伙瞎猜,不如放在学生会眼皮底下更稳妥。”

海浪拍岸的声音里,陈哲指尖的画笔转了个圈:“所以,你是替校长盯人?”

“算是。”尔望着远处黑沉沉的海面,那里藏着铃·纳尔遗迹的入口,“校长说,S级鳞纹持有者天生能看穿鳞纹的伪装——或许他能看懂我们看不懂的东西。”

晚风突然紧了些,吹得两人的衣摆猎猎作响。舞会的音乐还在继续,可阳台这方小小的天地里,空气却像被某种无形的鳞纹绷紧了——他们都清楚,S级这三个字,从来都不只是“好奇”那么简单。

海浪漫过礁石的瞬间,陈哲忽然往前倾了倾身,银质画笔的尾端轻轻扫过尔的贝雷帽檐,带起缕被海风揉乱的发丝。

“说起来,我不也是S级的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晚风卷去似的,目光落在尔的细框眼镜上,镜片反射的月光里,藏着点说不清的笑意。

尔的指尖在栏杆上顿了顿,贝雷帽下的耳尖似乎红了半分。她偏过头,故意去看远处的灯塔:“你的S级和他不一样。”语气里没了刚才的锋芒,倒像在辩解什么,“当年测纹的时候,仪器指针在你那里晃了三晃才定在S级,谁知道……”

“谁知道是不是被某人的龙角匕首影响了磁场?”陈哲接过话,指尖的画笔转了个圈,轻轻敲在自己手腕的金鳞纹上,“毕竟那天,某人就站在检测仪旁边,匕首鞘蹭着我的胳膊。”

海风带着点咸湿的暖意涌过来,把舞会的小提琴声吹得酥酥麻麻。尔推眼镜的动作慢了半拍,细框后的目光悄悄落回陈哲脸上——他眉眼间的笑意比月光还软,哪还有半分鳞会会长的凌厉。

“胡扯。”她丢下两个字,却没再反驳,只是抬手把被风吹歪的贝雷帽戴正,指尖不经意间擦过陈哲刚才碰过的地方。

乌鸦飞过来时,翅膀带起的风裹着股铁锈味。它落在尔的肩头,尖喙轻轻啄了啄她的贝雷帽,嘴里叼着的千纸鹤抖落几片湿冷的羽毛。

尔抬手取下纸鹤,指尖刚触到纸面,就觉出那粗糙的质感——是用鳞鱼皮鞣制的特殊纸张。拆开的瞬间,陈哲也凑了过来,两人同时看见上面用暗红色汁液写的字,墨迹边缘还沾着细碎的鳞片:「后天正午,血洗鳞苑。」

最后那个「苑」字的收笔处,勾出个扭曲的爪痕,像某种野兽的印记。

陈哲捏着纸鹤的指节泛白,银质画笔在掌心转得飞快:「是那些藏在暗巷里的杂碎。」他的声音沉得像要滴下水来,「连鳞苑的守备时间都摸透了。」

尔将纸鹤往栏杆上一拍,暗红汁液瞬间晕开,在月光下显出层诡异的光泽。她抬手推了推眼镜,细框后的目光冷得像淬了冰:「来得正好。」龙角匕首的鞘角在口袋里轻轻震动,「让他们知道,鳞苑的门槛,不是带爪牙就能踏的。」

乌鸦在旁边「嘎」地叫了一声,扑棱着翅膀飞向夜空,尾羽扫过陈哲胸前的画笔,带起串细碎的银光——那是鳞粉遇敌时特有的警示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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