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行动
青花瓷站在路灯下，手里的手机屏幕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八个字像钉子一样扎进她的心口：“你父亲没死。”
她盯着那行字，手指微微发抖。风从耳边吹过，带着铁锈和潮湿的气味。远处传来火车鸣笛的声音，像一声低沉的叹息。
她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进口袋，转身走进黑暗的小巷。
她知道要去哪里。
废弃工厂就在城郊，那是法兰西查到的Q.H.C.项目旧址之一。那里曾是她父亲工作的地方，也是他沉默的开始。
背包很轻，但压得她肩上沉甸甸的。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法兰西。她不想再被人“保护”。
她翻过生锈的铁门时，手套擦过金属发出轻微的火花。她站在门口，静静听着。风吹过空旷的厂区，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警报器红灯在走廊尽头一闪一闪，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她蹲下身，检查鞋底是否干净。然后，慢慢迈步向前。
脚步声在空荡的厂房里格外清晰，仿佛有人跟着她。
她忽然停住，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那里面滴落着不明液体，啪嗒、啪嗒，节奏缓慢而诡异。
她继续往前走，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墙皮剥落处露出几个模糊的字：Q.H.C.
她停下脚步，指尖轻轻拂过那个编号。这是她第一次真正靠近父亲的秘密。
她继续向前，来到一间锁着的房间前。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细长的金属片，插进锁孔，慢慢扭动。
咔哒——
门开了。
屋内漆黑一片，她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堆满文件的书架和一台老式录音机。
她走近书桌，发现上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三个男人站在一起。她一眼认出中间的那个是她的父亲，左边是美利坚的父亲，右边是一个陌生的外国人。
她皱起眉，将照片放进口袋。
她翻开桌上的一叠文件，越看心跳越快。
泄密协议、销毁记录、交易账本……每一页都像一把刀，割开她过去的认知。
她终于明白，父亲不是因为保护国家才沉默的。他是在掩盖真相。
她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那天在天台上，美利坚对她说的话：“你父亲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让真相埋葬在他自己身上。”
原来，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更黑暗。
她继续翻找，终于在抽屉最底层找到了一卷录音带。
她颤抖着将录音带放进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沙沙的杂音过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不在了。或者……我选择离开。”
那是父亲的声音。
她屏住呼吸。
“Q.H.C.根本不是文物修复项目。它是一个秘密组织，专门负责破坏珍贵文物，然后高价回收修复。我们被雇佣去修复它们，其实是参与了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她的眼眶开始发热。
“美利坚的父亲是这个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他利用Q.H.C.洗钱，操控市场。我发现了这一点，想要揭发他们，却被他们威胁。他们说如果我不配合，就会伤害青花瓷。”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
“我不想让她卷入这一切。我签了协议，选择沉默。我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她。”
录音到这里停顿了几秒，然后又响起。
“可我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发现真相。我希望那时的她已经足够坚强，能够面对这一切。”
录音结束。
青花瓷站在原地，浑身发冷。她的眼泪无声地落下，砸在地板上。
她终于明白，父亲不是懦弱，而是为了保护她选择了牺牲。
她咬紧牙关，擦掉眼泪，拿起录音带。
她必须离开。
她刚要转身，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迅速熄灭手电筒，躲到书柜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把手缓缓转动。
咔哒。
门开了。
她屏住呼吸。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她眯起眼，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看清来人。
是美利坚。
他穿着一件黑色外套，手里握着一把枪。
他站在屋子中央，目光扫过散落的文件。
他低声笑了：“果然还是来了。”
青花瓷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攥住手中的录音带。
美利坚缓缓走向书桌，拿起那张照片。
“你终于知道了。”他说，“关于Q.H.C.，关于你父亲，还有……关于我。”
青花瓷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声音冰冷：“你父亲是幕后黑手？”
美利坚点点头：“没错。但他不是坏人，他只是想让这个世界更高效地运转。”
“高效？”青花瓷冷笑，“用毁灭文物来赚取暴利？”
美利坚看着她，眼神复杂：“你以为世界是黑白分明的吗？有时候，为了更大的利益，必须做出一些必要的牺牲。”
“所以你们就决定操纵一切？”青花瓷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父亲为了保护我选择了沉默，而你们却把他逼到了绝境！”
美利坚没有否认。
“你早就知道这些，是不是？”她质问，“你接近我，不是因为喜欢我，是因为你想控制我。”
美利坚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喜欢你是真的。但我也不能让你毁掉Q.H.C.。你不知道它的背后有多庞大的势力。你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
“我不需要你来替我决定。”青花瓷冷冷地说，“你根本不了解我。”
她缓缓后退，一边观察周围环境，一边寻找脱身的机会。
美利坚举起了枪：“青花瓷，别逼我动手。”
她停下脚步，看着他。
“你真的会开枪吗？”她问。
美利坚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却没有扣下。
他的眼神动摇了一下。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整座厂房震动了一下。
青花瓷趁机冲向窗户，一脚踢碎玻璃。
“住手！”美利坚大喊。
但她已经跃出窗外。
夜风扑面而来，她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地上，但她顾不上疼痛，立刻爬起来跑进黑暗中。
身后传来脚步声和枪声。
子弹擦过她的肩膀，在墙上炸开一个缺口。
她没有回头，只是一直往前跑。
她知道，她已经无路可退。
她必须揭露Q.H.C.的真相，哪怕付出代价。
她跑进树林，喘着粗气，靠在一棵树下。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录音带，眼神坚定。
她不会让父亲的牺牲白费。
她也不会让美利坚继续操控一切。
她拿出手机，给法兰西发了一条信息：
“我找到证据了。准备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