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

当天下午，顾年在主任办公室看到了捧着保温杯疯狂憋笑的年级主任，和桌上那份标着《关于某些优等生以权谋私的观察报告》的演讲稿。

顾年：……

顾年修长的手指拿起桌上那份标题嚣张的演讲稿，纸页在他手中微微发颤。主任老李从保温杯后抬起憋笑憋得通红的脸："顾年啊，江妄同学这份...咳...观察报告，你先帮他审阅审阅？"

办公室的吊扇吱呀转动，发出令人心烦的声音。顾年紧盯着报告上那龙飞凤舞的“江妄”二字，突然听见窗外传来篮球拍地的声响，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顾年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就看见罪魁祸首江妄单手插兜，身姿挺拔地站在走廊上。少年一只手熟练地转着篮球，他冲顾年挑眉，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阳光洒在他身上，是独属少年的意气风发。

顾年的目光在江妄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的不悦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老师，"顾年突然把稿子折成整齐的方块，"我觉得江同学更适合做下周的纪律巡查员。"窗外的篮球"啪"地砸在地上。

老李一愣，被茶水呛得直咳嗽，而江妄已经撑着窗台翻了进来："学生代表公报私仇？"他身上的柠檬汽水味随着动作漫开，顾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都胡闹什么！"年级主任终于想起自己的职责，拍案而起，下一秒却在看到江妄似笑非笑的眼神后突然泄气，"那什么...顾年你带他去熟悉巡查流程..."

两人：……

——

黄昏的光线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是少年青春的延伸。路过储物间，江妄突然长腿一迈，把顾年堵在器材架前，带着一丝不羁和挑衅："优等生是不是很讨厌我这种纨绔子弟？"阳光穿过器材架上的羽毛球拍在他们身上轻轻摇晃。

顾年平静地摘下被撞歪的眼镜："不讨厌。"他在江妄错愕的目光里补充，"只是觉得可惜。"窗外传来归巢的鸟鸣。

“可惜什么？”

顾年突然微微一笑，往后一靠，器材架上的羽毛球拍"啪"地砸中江妄的肩膀。金属支架晃动的声响里，他慢条斯理扶正眼镜："可惜没把你砸死。"窗外的晚霞正烧到最艳，给镜片镀上一层绯色光晕，"哦对了，这叫抛物线。"

江妄捂着肩膀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他弯腰捡起羽毛球拍，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线："学委连打击报复都要讲究物理原理？"沾着灰尘的羽毛球随着动作滚到顾年脚边，被他用鞋尖抵住。

"下周巡查早自习，"顾年从文件夹抽出一张表格，"迟到三次要扣德育分。"表格突然被江妄抽走，纸张擦过指尖的触感让他蜷了蜷手指。

江妄把表格折成纸飞机，对着窗外渐暗的天光比了比："听说学委的物理竞赛题集缺个陪练？"纸飞机擦着顾年的耳际飞过，稳稳扎进身后的废纸篓。

储物间的灯泡突然闪烁两下，顾年在明明灭灭的光线里看见江妄伸出的小指："成交？"他低头掩饰嘴角的松动，却听见羽毛球拍被重新挂回支架的轻响。

"明天放学物理实验室。"顾年转身时校服下摆擦过江妄的手背，"迟到的话..."他故意停顿半拍，"我会用自由落体公式计算砸你的高度。"

走廊传来此起彼伏的锁门声，江妄的声音混着渐近的脚步声追上来："学委知道为什么抛物线最美吗？"他抢在顾年进电梯前从远处扔来一罐柠檬汽水，"因为轨迹永远指向你。"易拉罐上凝结的水珠滚落，在夕阳里划出一道晶亮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