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陈媃回到家助理已经递过来水
谢冰熙:已经交代给您爷爷了
陈媃看了看表,端起茶
陈媃:接回来了
谢冰熙:哦,那个楼上是您……
陈媃:我哥哥的孩子
谢冰熙:哦,那您今天要去宴会吗
陈媃:去,还有时间上去换衣服
谢冰熙:那我在底下等你
陈媃:你也换身裙子
谢冰熙:好的
陈媃上了楼,推开衣帽间的门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歪着头看她,睫毛像小扇子似的忽闪着,手里还攥着条缀着蕾丝的发带,懵懂的眼神里透着好奇,仿佛被突然闯入的动静吸引住了。
她眼睛圆溜溜的像浸在清泉里的黑葡萄,肉乎乎的小手颤巍巍伸出来,掌心还带着点奶汗,脚尖在地毯上蹭了蹭,发出细若蚊蚋的"抱抱"声,藕节似的胳膊晃啊晃的,鼻尖沁着薄汗,睫毛上还沾着点细碎的绒毛,看得人心尖都软成了一汪春水。
陈媃弯腰把她抱起来时,小家伙立刻搂住她脖子,小脑袋往她肩窝蹭了蹭,带着奶香的呼吸轻轻扑在颈间。肉嘟嘟的小手还揪着她衣领晃了晃,圆眼睛眯成月牙,嘴里咿咿呀呀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裙摆上的蕾丝花边随着晃动轻轻扫过陈媃手背,暖烘烘的小身子像团糯米团子,软得让人舍不得松手。
陈媃:下学了,呆这里干嘛
小女孩突然从怀里扭着身子要下地,趿拉着小皮鞋跑到衣帽间深处,踮着脚扒拉挂衣杆
陈星苓:小姑姑你看这个
拽下件缀满银线绣玉兰的藕粉色长裙,裙摆像云絮似的铺开
陈星苓:这个裙子转圈圈时会发光呢!上次……看见画……报里的公主就穿这样的
又抱出件天鹅绒短款礼服,黑丝绒上缀着石榴红珠
陈星苓:这个配小姑姑的红宝石项链肯定好看!像故事里说的暗夜玫瑰~
陈星苓:而且和我这身白裙很配
小女孩仰着小脸等夸奖,辫子上的樱桃发绳晃得俏皮
陈媃在衣帽间随手拿了件这件旗袍上银线绣的竹叶纹,清冷的月白色绸缎可以衬得她肤色如玉
陈媃:(又要去这种无聊的宴会也不知道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鸿门宴有什么好去的)
陈星苓:我也有
掀开盖子露出件迷你版月白旗袍,领口滚着同色细边,袖摆还绣了朵嫩黄雏菊
陈星苓:助理小姐姐说这是照着小姑姑的衣服样子做的~
陈星苓:小姑姑这次找的助理小姐姐很好看哦和小姑姑一样好看
举着小旗袍往自己身上比画,圆滚滚的肚子把布料撑得鼓鼓的,逗得陈媃笑出声
陈媃:你呀,倒是把自个儿当配饰了
指尖刮过她鼻尖,小丫头咯咯笑着往她怀里钻,把小旗袍塞进她手心
陈星苓:就要和小姑姑穿一样的!这样别人就知道我们是一伙儿的啦~
陈媃:好啊,我们一起去试衣间,我来帮你穿
小丫头欢呼着拽住陈媃的手指往试衣间跑,木拖鞋在地板上啪嗒作响。试衣间的落地镜前,陈媃蹲下身将迷你旗袍展开,小丫头像只乖巧的猫咪转着圈配合,肉乎乎的胳膊往袖筒里钻时还不小心卡住了,急得直晃脑袋
陈媃笑着帮她理顺领口,指尖触到旗袍上柔软的锦缎,和自己身上的月白色遥相呼应。系盘扣时,小丫头突然把脸凑过来,鼻尖蹭着她的脸颊
陈星苓:等下要帮我梳和小姑姑一样的头发哦~
陈媃:好,我来帮你梳
陈星苓:哪我先出去你换吧
(陈媃转身走向洗浴池时,月白色旗袍顺着肩头滑下,绸缎坠地时发出细碎的声响。暖黄的灯光漫过她背脊流畅的线条,发间那枚歪扭的珍珠发夹还晃着微光。浴水漫过锁骨时,她拧眉,慢慢擦干身体,打开手机看着叶沫微发的短信
叶沫微:怎么来没来呢,我都喝半天了
(陈媃按下锁屏键,手机屏幕映出她指尖的淡粉蔻丹。月白旗袍妥帖裹住身形,银线绣的竹叶在镜前流转微光,领口斜斜簪着那枚歪扭的珍珠发夹,倒添了几分稚趣。她转身时
陈星苓:助理小姐姐说宴会要涂红红的
谢冰熙:小小姐,还是叫我阿姨吧差辈了
陈媃:没事,叫什么都可以
谢冰熙瞅着自家老板,平时上班那叫一个雷厉风行,白衬衫熨得笔挺,说话带冷气能冻伤人,可这会儿怀里搂着斜披发的外甥女,简直像换了个人——小姑娘拿马克笔在她化妆间纸上上画歪歪扭扭的太阳,她非但不恼,还弯着腰用指腹擦她沾了颜料的鼻尖,声音软得能掐出水
陈媃:星星乖,咱们去画板上画好不好?
那副恨不得把星星摘下来哄孩子的模样,跟晨会时拍着桌子讲KPI的狠劲儿判若两人,看得谢冰熙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开了平行宇宙。
陈星苓:我不画了
陈媃给她梳好头,牵起她的手,助理也坐进车里
她蹙眉道
陈媃:你就只有这套衣服吗
谢冰熙:我,确实只有这件
陈媃不说话了,只等到终点站,下了车,助理跟在她身后
她没想到自己的老板竟然走后门于是跟着进了后门,陈媃摆手冲服务员说
陈媃:去楼上
(服务生躬身行礼时,银质托盘在水晶灯下晃出细亮的光,领路时鞋跟踏在大理石台阶上嗒嗒作响。转角处的青铜烛台突然爆出灯花见服务生头也不回地推开鎏金双开门——里面挑高六米的宴会厅正浮着香槟塔的甜香,水晶吊灯光柱里,穿燕尾服的乐师正调试小提琴弦,像把月光揉进了琴弦。)
叶沫微斜倚在天鹅绒沙发里,指间的水晶杯晃着琥珀色酒液,酒渍在暗红丝绒裙摆上洇出更深的纹路。她抬眼时,碎钻发箍滑落额角,露出的眉骨在壁灯下发着冷光,忽然冲门口扬起笑——酒液顺着嘴角滴在锁骨,像颗凝固的血珠
水晶杯在她指尖摇晃,琥珀色的酒液漫出杯沿,在唇角凝成透亮的水珠。湛宇驰几乎是本能地扣住她腕骨,温热的指腹擦过她下颌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沾着酒渍的纸巾被捏得发皱,他喉结滚动着抽回手,却在对方耳尖发红的瞬间,将酒杯重重搁在桌上
谌宇驰:喝这么急,干啥
门大开,陈媃一进来就捂着星星的眼睛,谢冰熙讪讪道
谢冰熙:那我先下去了
陈媃:嗯
陈星苓:什么啊,小……叶吗
陈媃:小孩子不准看
说完陈媃把星星抱到沙发上,看着俩人,叶沫微退开,头晕乎乎的
陈媃:多久了
谌宇驰:从七点到的宴会已经很久了,陈大小姐貌似来的太晚了吧
陈媃:你是在生气吗?都说了抱歉了,不行你们俩回去吧
湛宇驰走到她面前
谌宇驰:我观你面相今天恐有大凶之兆,赐你一瓶吉言水,保证药到病除,黑眼圈没了啊,睡好了
陈媃推开他的水,站起身来
陈媃:我没事,回去吧!得先见爷爷去
谌宇驰:哎,药记得喝
陈媃: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