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倾梨踮着脚站在超大蛋糕前,双手合十许愿时发梢轻轻晃动,奶油裱花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叶沫微垂眸望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旁边宾客们也笑着将目光聚在女孩身上,香槟杯沿的气泡正悠悠往上冒,空气里满是糖霜与祝福交织的暖甜。
叶沫微:恭喜啊姐妹21了
韩倾梨:谢谢,大家也要吃好喝好呀
叶沫微:(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果汁杯)肯定的!你看那边果盘里的草莓都快被抢光啦,还有烤翅刚出炉的时候香气飘过来,我偷偷咽了好几次口水呢
(歪头指了指角落的巧克力喷泉)要不要等会儿一起去裹根棉花糖?
韩倾梨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还是和她认识的当年替她打抱不平的小女孩一样刚刚不顺的心情终于好点了,也就放松下来和她闹了好一会,过了好久俩人躺在酒店床上
(指尖蹭了蹭被单上的褶皱)空调风偷偷掀起窗帘角,你看外面霓虹灯还在一闪一闪的呢
韩倾梨:谢谢你,微微
微微是叶沫微妈妈叫她的小名已经有好久没人叫过她这个名字了
叶沫微:没事啊,对了,改天带宇驰见你我们来场聚会
韩倾梨:你们……在一起了
叶沫微:对啊,我表的白
韩倾梨:真好
叶沫微:你没有吗?我记得季家那个小少爷如今也算是一表人才啊你们没在一起吗
韩倾梨:季家不止他一个少爷
叶沫微:那有什么,他们家如此看不上你,按你如今的身价他们可配不上你,你看督军是你爹少帅是你哥哎呀呀简直是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让他后悔去吧
韩倾梨:别瞎说,我妈妈才是苦命如果不嫁到督军家家里怕是没人收留她
叶沫微:要我说你爸可真不是个东西,还有你那个好哥哥也不来看看你,竟然连过生日都不来真不是个好东西看我改天遇到了怎么整他
韩倾梨:他也是忙的
叶沫微:在忙怎么也不来看看你啊,真是狗都知道来给他的孩子骨头他连狗都不如
叶沫微气急败坏的生气中
韩倾梨:别生气嘛,你怎么会和陈家小小姐做朋友啊,我听说她有一女儿而且为人特别寡言少语很冷的
叶沫微:我高中认识的,女儿是造谣而已
韩倾梨:看她面相是极其富贵命格,而且举止言行都很得体你在她面前是不是都抬不起头啊
叶沫微笑了
叶沫微:傻倾梨啊,不过这都是外界传言嘛,不能相信的,不过你都接触接触她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叶沫微:她呀刀子嘴豆腐心
韩倾梨:嗯,微微说她好那她就是好人
叶沫微:你说你这么柔弱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韩倾梨:微微你想让我打你吧
叶沫微被子一盖钻进被窝里
韩家韩毅泽回到家里
(皮鞋底蹭掉玄关地毯上的雪粒)羊绒大衣甩在沙发扶手上时,水晶灯映出他袖口若隐若现的腕表光泽。管家捧着热毛巾躬身递上前
(棉鞋底子沾着半融化的雪水,青布褂子上还凝着白霜)老爷子拐杖头在青石板上笃地敲了声,铜烟袋锅子晃出几点火星子。他眯着眼打量韩毅泽搭在沙发上的羊绒大衣,皲裂的手背突然攥住孙子手腕:"后园那株腊梅开了,跟你娘当年插在窗台上的一模一样。
你和那丫头聊的怎么样
韩毅泽:爷爷还是别乱点鸳鸯谱了
老爷子看着他躲闪的表情就知道果然还是不行这孩子果然是个执拗,果然还是没走出来当年的事情可能对他伤害很大吧
老爷子坐到平日坐的位置二人下了会棋
韩毅泽:对了,爷爷陈家小小姐说过几天要来看你
老爷子黑棋还没下去点点头,微笑道:行
就定在这个月十五吧
等到十五陈媃还在家处理完工作,刚坐上车小星星哭着看着她,她只好把她抱了上来
谢冰熙:要不我抱着她在车里等你
陈媃看着手边的小星星🤩
陈媃:没事一起去吧
她推开车门时,傍晚的风裹着庭院里的栀子香涌过来。高跟鞋踩在碎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别墅外墙的藤蔓在暮色里泛着微光,二楼落地窗透出暖黄的灯光,像谁正隔着玻璃静静望着门口的动静
助理抱着小孩跟在她身后,婴儿毯上的小熊图案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孩子攥着助理的衣角,好奇的小脑袋转来转去,盯着别墅墙上攀爬的蔷薇花。碎石路被夕阳镀上金边,助理下意识放慢脚步,怕高跟鞋的声响惊到怀里刚睡醒的小家伙
陈媃:让她下来走走吧
谢冰熙:我们这样不会
陈媃:没事,既然外界传言都传了,那我就坐实传言
她掀开门帘的刹那,青石板地泛着潮气,檐角铜铃在穿堂风里叮咚轻响。正房廊下挂着的鸟笼里,画眉扑棱着翅膀啄食粟米,东西厢房的雕花窗棂糊着桑皮纸,透过光能看见案头斜插的墨竹画卷。助理抱着孩子踩过垂花门的门槛,脚下的青砖缝里长着几株嫩绿的苔藓,院中央的石榴树正落着星星点点的红花。
小星星揉了揉眼睛
陈星苓:这……是哪呢
陈媃:小星星不要瞎跑
陈星苓:哦
陈媃:一个爷爷家
亭台楼阁中沈则然走出来
沈则然:真没意思下个棋而已
韩毅泽:那我送你
沈则然:我才来你这一个小时你就赶我走我小时候可是对你很好的你忘恩负义韩毅泽
陈星苓:姑姑那个人……怎么张牙舞爪的
(顺着孩子指的方向望去,廊下穿湖蓝色军装的男人正叉着腰说话)
沈则然被小孩笑声惊得抬眼。只见那孩子趴在雕花栏杆上笑弯了眼,小胖手还指着他。她顺着孩子的目光望过来,恰好撞上沈则然带笑的眼神
陈媃隔着满池荷花朝韩毅泽拱手颔首,广袖拂过石栏时惊起几尾红鲤。
韩毅泽:我去叫爷爷
陈媃:没事我们一起去也可以
沈则然:你来见韩老爷子干嘛
陈媃:见礼
沈则然:哦🙄
沈则然:那她呢
陈星苓:小姑姑
沈则然:你是那个小外甥女
沈则然跑过去抱起了小姑娘
沈则然:这丫头真可爱,小媃要不把她给我吧
谢冰熙:想得美
沈则然:你谁啊
陈媃:我的外甥还不需要你养都有孩子的人了还这般抢孩子啊
沈则然:我说说而已
陈媃:少帅带路吧
韩毅泽:嗯嗯
韩毅泽有点惊了,原来外界传言陈家小女儿不是有女儿而是有个这么小的外甥女,所以她是从什么时候养的这个小女孩呢
他们踏入水榭时,雕花槅门后传来紫砂壶倾茶的轻响。韩毅泽的继母正往白瓷杯里续着碧螺春,茶烟袅袅的;父亲握着棋盘的手顿在半空,眼角的笑纹里还凝着未落的棋子。主位上的韩老扶着银镶玉拐杖,鹤氅下摆扫过青石地面的青苔,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满是褶皱的眼角眯成了月牙:“可算把你这小妮子盼来了。”檐角铜铃忽然叮咚作响,惊得梁上燕子衔着春泥扑棱棱掠过雕花藻井。
她望着主位上的韩老,霜白的胡须随笑意轻轻颤动,青竹纹鹤氅袖口磨得微透,却仍一丝不苟地。岁月在他眼角刻下的沟壑里,沉淀着墨香般的温雅——就像多年前那个浑身是伤的少年,即便衣襟染血,还是谦逊有礼得有这么一个教养极深的爷爷也算上上辈子的福分了
她转而看向韩毅泽的父亲,紫檀木棋盘在膝头泛着幽光,指节捏着的黑子悬在楚河汉界上,虎口处的薄茧被烛火映得半透明。和他父亲不同的是他要比他父亲更狠的下心来,想起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她好似对这个男人提不起半点好意
拱手道
陈媃:“韩爷爷晚辈带家中爷爷来拜会及各位长辈了
韩老抬眼时,银镶玉拐杖在青石地面轻叩了两下,鹤氅上的青竹纹随动作簌簌晃动。他凝着她霜白胡须颤了颤:“像…像极了。”话音未落,梁上燕子衔着春泥掠过雕花藻井,恰好滴下两滴泥水在棋盘上——那年她母亲也是这样拱手站在紫藤花下
楼上几人面面一惊,其他人退了下去
(这臭小子说不喜欢还不是一直看着)
韩老用银镶玉拐杖轻敲了下棋盘,棋子在楚河汉界上颤了颤:“陈丫头,可愿对弈一局?”他指节叩着紫檀木棋盘,鹤氅袖口的青竹纹扫过砚台边的墨痕,眼角皱纹里凝着笑意
当年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在这水榭落子,可是连赢了我三盘呢。”廊外紫藤花忽然落了两瓣在棋罐上,惊得檐角铜铃叮咚作响,倒像是谁的玉笛在晚风里扬了个颤音。
陈媃:那小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