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的印记
星陨族圣地的石墙上,刻着新的铭文。
风砚用星陨族的银砂笔,将“黎烬”与“暮蕊”的名字刻在“守护者名录”的最后一行,笔尖划过石面的沙沙声,在空旷的圣地中格外清晰。石墙的缝隙里还残留着黑暗能量的气息,那是辰渊被净化时留下的痕迹,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双生噬的诅咒并没有消失。”风砚放下银砂笔,指尖抚过石墙上的古老咒文,那些咒文在光线下微微发亮,“古籍最后一页记载,星陨族与守碑人的混血后代,有三成概率继承双生噬,只是症状会比初代轻。”
暮蕊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三天前,霜遥为她诊脉时,发现她已有身孕——孩子是在激活第五根主星柱的那个夜晚怀上的,那时她与黎烬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留下了血脉的延续。
“我不怕。”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星陨链在腕间轻轻震颤,银辉映着她眼底的光,“如果诅咒真的会遗传,我会教他掌控力量,就像当年黎烬教我一样。”
黎烬坐在轮椅上,守碑人血脉的自愈力让他恢复了行走能力,却再也无法催动火焰符石。他的指尖抚过暮蕊的小腹,那里还很平坦,却能感受到微弱的生命脉动——那是属于他们的,带着星陨银辉与守碑人赤金的双生血脉。
“我们的孩子,会是最强大的守护者。”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眼神却掠过一丝忧虑,“只是我怕……怕我护不住你们。”
他失去了魔力,就像失去了利爪的鹰,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挡在她身前对抗黑暗。
“谁说你护不住?”暮蕊握住他的手,将星陨链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银辉与他掌心的守碑人印记相呼应,“你的血脉,你的勇气,就是最好的守护。”
圣地外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那些被解救的星陨族遗孤,正在主星柱下学习编织星芒草。霜遥站在孩子们中间,正教他们用草叶编出最简单的防护结界,阳光透过她的发梢,在草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辰渊的黑雾虽被净化,但他的追随者可能还在暗处。”风砚将一本新抄录的古籍递给暮蕊,封面上画着双生噬的抑制咒文,“我在碎星渊深处发现了守碑人的古老祭坛,或许能通过祭祀,削弱孩子体内的黑暗基因。”
祭祀定在满月之夜。祭坛位于碎星渊腹地的地脉节点上,四周环绕着五根小型星柱,柱身上的古咒与主星柱遥相呼应。暮蕊和黎烬站在祭坛中央,风砚手持青铜罗盘,正在绘制血脉融合的阵法。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松开彼此的手。”风砚的声音带着凝重,罗盘指针在阵法中心疯狂旋转,“祭祀会引动地脉光流,同时激发你们的血脉之力,过程可能会很痛苦。”
满月升至中天时,风砚启动了阵法。五根小型星柱同时亮起,地脉光流如潮水般涌来,包裹住暮蕊和黎烬。星陨族的银辉与守碑人的赤金光流在他们周身交织,形成巨大的光茧,茧内传来血脉交融的嗡鸣,像无数个古老的灵魂在低语。
暮蕊感觉到小腹传来剧烈的灼痛,仿佛有两股力量在孩子体内碰撞、撕扯。她想松开手,却被黎烬死死握住——他的手心渗出血珠,守碑人印记在光流下亮得惊人,显然也在承受同样的痛苦。
“想想我们的孩子。”黎烬的声音在光茧中回荡,带着血脉共鸣的震颤,“他会是打破诅咒的希望,我们不能放弃。”
不知过了多久,光茧突然炸开。银辉与赤金光流化作漫天光点,落在暮蕊的小腹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双生印记。暮蕊低头看去,那印记在光线下闪烁了两下,便隐入皮肤,消失不见。
“成了。”风砚瘫坐在地上,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地脉光流中和了部分黑暗基因,孩子继承双生噬的概率,降到了一成。”
黎烬将暮蕊拥入怀中,两人的汗水混在一起,带着血脉交融的温热。远处的主星柱光芒璀璨,仿佛在为这血脉的延续,送上最温柔的祝福。
他们知道,诅咒的阴影并未完全散去,但只要彼此在身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为了孩子,为了血脉的印记,更为了这片用生命守护的土地。





